玄知礼脸色沉着不说话,片刻后下定决心:“各位,实在对不住,师妹她不见踪迹我难逃其咎,恕我还要回去寻她,若是耽误了各位的时间,我现在就识海传音掌门,你们就先去九幽吧。”
上极堡的三人面面相觑,末了棠岐走出来道:“玄师兄不必自责,我们三人若是没有你们的助力也走不到这儿,祝姑娘失踪也有我们的责任,我们还是一起去把她寻回来吧。”
玄知礼几乎热泪盈眶:“唉,多谢,多谢。”
“但我们现在在哪,如何回去找祝姑娘呢?”
玄知礼一愣,绞尽脑汁道:“这个确实,方才我以灵力试探,发现周围过去几日并无人迹......”
“我们在邺城。”
墨牖冷声答道。
玄知礼“哦”了一声,感觉新奇:“师弟如何知晓?”
墨牖闻言径直走向前方,在一块石头前停下,摸了下石头上面的灰,捻了捻:“邺城在幽都之北,与九幽间隔着之间隔着一座无烬山,书上说,这无烬山是一座火山,爆发时间不定,所以邺城荒无人烟,你没感觉你身上全是灰吗?”
玄知礼一愣,不知为何,他感觉师弟不一样了。
他看向上极堡的三人,他们好像不太相信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师弟。
墨牖见状也不自证,平静说道:“若是不信,魔界只有三域,邺城在幽都以北,你们可以御剑去看看。”
魔域三界都距离不远,棠岐说罢便要御剑向北,被玄知礼拦住:“棠姑娘何必劳烦,要不我和师弟去找师妹,你们留在这里?”
棠岐却摇头:“我并非不相信这位墨师弟,只是我们如今在魔界,想必九幽那边已经派不少人来跟踪我们,甚至已经设下了埋伏,我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的性命着想。”
玄知礼沉默了,棠岐说得有道理,但如果御剑的话估计要半天时间,他怕祝翎等不了这么久,霆音不知为何单独把她劫走,实在奇怪。
就在众人都左右为难之时,孟巍突然一拍脑袋:“哎呀,我给忘了,我这里有一张魔界三域图。”
苍术一听翻了个白眼:“有你不早拿出来,非要看我们吵架是吧?”
棠岐拍了下他:“怎么说话呢?”
苍术耸了耸肩,孟巍将三域图展开,引入灵力,邺城中间亮了亮,这说明他们确实在邺城内,棠岐见状立刻抱拳向墨牖赔礼:“不好意思墨师弟,我也是害怕做无用功。”
墨牖淡声道:“无事,那我们可以走了吗,祝翎一个人在霆音那里,我实在不放心。”
三人点点头,看了下三域图,打算御剑南下,苍术看了看地图道:“御剑太过显眼,我们从红泥沼穿过去,没一会儿就到了。”
棠岐点了点头,墨牖深深看了他们一眼道:“走吧,该上路了。”
月影宫内,红纱暖帐,祝翎正被堵着嘴绑在木凳上,霆音有些无奈:“小妹妹,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别叫了好不好,乖乖在这里待一晚上,我就放你走。”
祝翎皱着眉,安静了些,但是咿咿呀呀地叫,似乎在说什么,霆音见状只好把堵在他她嘴里的帕子抽了出来,只听对方“呸呸”两声后,疑惑问道:“为什么单独把我留在这儿?”
霆音不语,只是静静看着她。
书里说魔尊安排了不少人杀他们,霆音也是和他们一伙的,难道她把自己留在这里是为了引诱他们回来?
不对,不对,那为什么不在这里杀了他们?
为什么只留下她?
思忖片刻,祝翎问道:“你那位朋友让你不要杀我的吗?”
霆音眼中闪过一丝迟疑,虽然转瞬即逝,但还是被祝翎捕捉:“他让你不要杀我们,但是被魔尊发现对吗?”
霆音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她心想她不会想通了吧,正担心着,只听祝翎接着说:“所以你把我绑我了,然后引诱他们回来,实际是想在路上杀了他们,好推脱给别人?”
霆音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祝翎却回错了意,大叫道:“你果然心狠手辣,你安排了谁在路上埋伏他们?放开我.....唔!”
她挣扎着想要扯断绳索,霆音意识到不能再和她继续说话了,于是又将帕子塞回她的嘴里,略过她发出的呜呜响声,走向屋门,只留给祝翎一个逆光的侧脸:“别再做无用的挣扎了,很快,一切就都结束了。”
祝翎看着她离开,心中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玄知礼和墨牖不能出事啊!
她试着静下来以识海传音,可却发现霆音将幽都禁制打开,无法给他们传递消息,她心中又急又气,看了眼身下的凳子,心一横,整个人向地上摔去!
她一下又一下地用身子撞击着坚硬的地面,娇嫩的脸蛋摩擦在地上生出了许多细密的血痕,尘土进入伤口刺激得她脸沙疼,但是她现在想不到这么多了,她只想逃出去告诉他们不要淌这趟浑水了!
祝翎躺在地上,呜咽着哭了出来。
此时坐在月影宫内看着这一切的霆音叹了口气,看着偏殿里兀自流泪的祝翎,深深叹了口气,余光里有个东西正闪闪发光,她下意识看去,是祝翎的邀月剑。
邀月似乎感知到了主人的情绪,剑身颤动着,发出哀鸣。
她想到昨天墨牖的请求,他让她将祝翎留在这里,他去杀了他们,完成谈啸的任务。
他说他不喜欢她,切,鬼才信。
剑鸣声在她耳边想起,她不耐道:“墨牖那小子的事我为什么要掺和,万一到时候他俩成婚,祝翎觉得是我杀了她师兄,我不两处不讨好吗?”
替墨牖背锅,这可不行,于是她动了动指尖,看向邀月:“去吧,希望你主人能念我点好。”
别到时候席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