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宁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当他得知夏云筝来宁城的时候,急急忙忙穿了个拖鞋就出来了,甚至连鞋子都来不及穿好,拖鞋都穿错了一只。
夏宁来到北一栋宿舍楼前,这会连值班的宿管阿姨都不在,夏云筝就静静地站着那里。
见夏宁来了,他邹了邹眉,抬起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怎么用了五分钟?”
是质问的语气,也是夏云筝在表达不满。
“你来什么事。”夏宁语气冷硬。
他面对夏云筝实在没什么好脸色,他恨这个名义上的父亲。
“怎么跟长辈说话的。”夏云筝怒了,指着夏宁的鼻子道,“反了天了,早恋就算了,还越来越不懂事。”
“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吗?大过节的家也不回,让人看见岂不是笑话。”夏云筝继续指责着。
夏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沉默了半响,问出了这么多年藏在心里的话。
“爸,这么多年,你真的有把我当你儿子吗?”
从小到大不是打就是骂的,夏宁真看不出父亲有一点疼爱他,夏云筝在人前总是那个知书达礼,对学生关爱有加的好老师。
可到了他面前却是狰狞恐怖的父亲,就因为他相信严师出高徒,棍棒底下出孝子。
“啪!”
夏云筝一巴掌甩过来,将夏宁的脸打偏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夏宁。
这是夏云筝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打夏宁,夏云筝会为了维持形象,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打夏宁,哪怕是没有人的情况下。
“你干什么!”
一道身影挡在了夏宁面前,他抬起头一看,是周厦青。
他像是从天而降的神,来拯救他。
周厦青在跟夏云筝争辩什么他听不见,只觉得周围一阵耳鸣。
他愣愣地看着周厦青将他拉走。
啪嗒。
一滴水落在夏宁手背上。
是下雨了吗,他抬头望着天空,此时月亮高照,周围繁星点点并没有要下雨的迹象。
夏宁抬起另一只没有被牵的手摸了摸手上的水滴又摸了摸脸,触感湿湿的,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下雨了,而是他哭了。
很奇怪平时面对夏云筝的打骂他都没有哭,这次却意外的,哭了起来。
周厦青似是查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跟他说了句什么。
耳鸣还没好,并没有听清楚周厦青在说什么。
他就这么看着周厦青。
周厦青见夏宁就这么愣愣地看着他,他担心地拍了拍夏宁的脸,生怕夏宁被打傻了。
“要不要跟我回家。”周厦青又重复了一遍。
幸好这回夏宁点头回应他了,周厦青叹了口气。
这回他照旧没有选择打车,就这么慢慢地和夏宁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权当是给夏宁发泄。
两人一路上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夏宁不说周厦青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