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口腔。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她要不断往上爬,要把过去的一切都甩下。
哪怕不择手段。
汽车驶入停车坪。
胡迎花有些不放心地嘱咐:“有谷姐,你再检查一下证件。”
纵有谷无奈地摆摆手,她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
胡迎花这才放心。
纵有谷在前面走着,胡迎花拖着两个大大的箱子跟在后面。
纵有谷反正是心安理得,也不管会不会被人拍到大做文章。
反正她的风评本来就不好,才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在机场的几个小时里,纵有谷百无聊赖地照着镜子,一副悠闲的样子。
而被困在卧室的纵敛谷处境就截然不同了。
当纵敛谷挣扎着醒来时,表盘上的分针已走过大半个表盘。
纵敛谷回想了一下,她大概晕了四十五分钟。
她走到门口,卧室的房门果然被锁住了。
不过这困不住她。
从抽屉里,她找到了纵有谷的一字发夹,细细的发夹捅进把手上的锁眼。
捣弄几下,大门就咔嗒一声弹开。
拉开椅子,在不断闪烁的节能灯下坐着。
她并不着急出门,当务之急是要知道纵有谷究竟想要干什么。
是新的拍摄安排吗?
还是有别的活动呢?
纵敛谷仰起头。
是她掉以轻心,是她小看了纵有谷。
她不应该这样的,一到这个世界她就变得反常,或者更准确来说,只要遇到有关纵有谷的事情,她就会变得很奇怪。
在杀死纵有谷这件事上,她总是在找不同理由拖延着。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明明理性也在不停告诉她,一切要尽快。
可是……
她被某种本能拖累着,仿佛是出于某种自保的本能。
明明纵有谷和她不是一个人,明明纵有谷和她只是相貌一样,明明……
“有谷姐,导演说最近拍摄进度很快,后面可能有个庆功宴,记得把时间空出来啊。后面具体的工作安排会由廖小姐和您沟通。”
胡迎花的声音在纵敛谷脑中回荡。
《传闻》杀青后,胡迎花曾如是嘱咐她。
纵敛谷皱起眉毛。
纵有谷这么大动干戈就为了吃顿饭?不应该。
一定是有别的安排,她得去确认才行。
她不能出于被动,她不能坐以待毙。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看到纵有谷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脸。
她叹出一口气。
纵敛谷从口袋里掏出属于纵有谷的工牌,她的手指不断摩挲工牌上的证件照,眯着眼若有所思。
这是上次胡迎花塞给她的备用工牌。
门口宽大的外套把纵敛谷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她的脸上又戴上了宽大的口罩。
直到一切明显特征都被模糊,纵敛谷才撬开最后那道大门准备出门。
三十分钟后,她到了目的地。
她抬头就是那栋高耸的写字楼。
滴——
工牌在电梯按键上扫过,28楼的按钮亮起。
电梯不断上升,纵敛谷却觉得自己在不断下降。
纵有谷总是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一次次冒犯着自己。
她不能再这样了。
电梯门打开,她熟练地走向属于纵有谷——不,属于她自己的工位。
桌面依旧空空如也,除了一台电脑没有别的东西。
纵敛谷的指纹顺利打开了电脑。
电脑显然是很久没有使用过了,一联上网,消息就争先恐后地蹦出。
她打开了最新的邮件,是一封邀请函。
她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快速扫过一行行文字。
“纵有谷女士……(周三下午)……见面会……”
“小纵……庆功宴……久顿……”
纵敛谷抬头,透过玻璃,她俯视着这座城市。
现在,她能理解纵有谷了。
毕竟她们两个谁不想站在闪光灯下?
“有谷?”
苏彤果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心中的弦紧紧绷着,纵敛谷放缓了呼吸,仔细地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和对方的一举一动。
“有谷?”苏彤果又喊了一遍。
纵敛谷这才回头,所见是一脸惊讶的苏彤果。
她没有贸然开口。
苏彤果接着问:
“你怎么还在这里?有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