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
鸡蛋壳在边缘轻敲碎裂。
“我也想当小偷。”张引羊嘀嘀咕咕。
纵有谷哼了一声,手上动作依旧没停。
笃——
又一个鸡蛋被敲开。
黄橙橙的蛋黄落在铁板上,而后蛋清变得浑浊。
“一人一个,不许多吃。”纵有谷说。
张引羊却将两个鸡蛋饼都抱在怀里。
“你抢回来。”纵有谷说。
张牧牧低着头,绞着手指。
“懦弱、没出息。”
纵有谷强硬地握住张牧牧的手腕,强迫张牧牧打张引羊。
“我不要了,我不吃。”张牧牧说。
“懦弱,没出息。”纵有谷再次重复。
她直起身体,重新给张牧牧重新摊了一个鸡蛋饼。
她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两个人,她毫不留情地骂道:“你贪心得要命,你么又胆小得要死。”
“那你呢?”张引羊一边嚼着一边问,她笑得很开心,丝毫没有因为纵有谷的辱骂影响心情。
“我是完美的。”纵有谷哼了一声,拍拍袖子转身离开。
和这两个小屁孩不一样,她明天还要工作呢,要早点休息才行。
她得休息好,休息好才能工作好。
虽然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工作。
但是赚得多呀。
纵有谷回了床铺,胡思乱想着,透过窗户,她能看到天上的明亮的星星。
她非常虔诚地双手合十、闭眼许愿。
希望明天一觉醒来,所有人的背包拉链都合不上。
凌晨四点,纵有谷准时地醒来。
蹑手蹑脚地起床。
当她打开房门时,张引羊和张牧牧却早已等在门口。
“我们想和你一起去,你不让我们去我们就大哭。”张引羊一副无赖架势。
纵有谷平静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想要向前扑过来的两人。
她皱起眉毛。
如果三个小孩一起行动,目标太大了。
她有些生气地看着两人,她讨厌别人打乱她的计划。
或者说,她本来就讨厌别人,这样的行为让她更讨厌她们了。
她眯起眼,仿佛想起了什么。
前两天,她发现了小镇不远处有一个装修很好的房子。
但由于缺少人给她放风,她还没进去探过。
她看着蹦蹦跳跳的张引羊和有些局促的张牧牧,她笑了。
“行,那一起走吧。”
她打着去镇上卖鸡蛋饼的幌子,成功出门。
还多亏这段时间院长感冒没时间看她们,她们才能这么顺利出门。
四点钟,正好是太阳快要升起来的时候。
她们刚迈出大门的时候天还黑着,现在就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每走一步天就更明亮一些,好像在预示着这次行动一定会成功一样。
……
“所以呢?你们失败了?”纵敛谷抱着手臂靠在墙角。
“对啊,我们顺利翻进了那户人家的院子。刚松了一口气,想要继续往前的时候,一只大狗冲了出来。”
纵有谷向纵敛谷比划了一下:“站起来比我们还高呢。”
“所以?你抛下了她们?”纵敛谷问。
“当然不是……好吧,算是吧。”纵有谷转头看向窗外,“你知道的,在着急的情况下人会定住的。张引羊还好,她还能动两步,张牧牧她完全愣在原地了。
我只好拉着张引羊往外跑,后来就听见了张牧牧的哭声。”
“嗯,我看张引羊有些跛脚,这也是那时候留下的吗?”
“那倒不是,那是后来她一蹶不振,只能进厂,在服装厂工作不小心出事故轧坏的。”纵有谷的声音很小。
“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
纵敛谷拍了拍肩膀上细小的灰尘,终于站直。
她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冷漠。
“有谷,我就叫纵有谷,就叫我纵有谷。”
“所以你这几年的怠惰沉寂就是出于愧疚吗?你是在等着她来报复你吗?”
纵敛谷将手心放在纵有谷头顶,纵有谷被迫仰起头。
“当然不是。”纵有谷的声音依旧很轻。
纵敛谷挑眉。
“站得越高摔得越惨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要处理好这一切再起飞。
已经快了。”
“需要我帮你吗?我和你说过的,我最擅长的就是杀人分尸、毁尸灭迹。”
纵有谷挣开桎梏,向前两步拉近了与纵敛谷之间的距离:“用不着。”
她环抱着面前与她相貌一模一样、有着她曾经名字的人。
熟悉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让她分不清究竟是谁身上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