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着及川彻的手,因为夜晚空气寒凉,低头将半张脸蛋藏在立起来的衣领里,“这样就很好……”
“嗯嗯。”及川彻点点头,很快又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劲,“不是,什么叫牵涉到排球我就很靠得住啊?你是偷偷在对及川大人发恶评吗?”
雨宫时司抿着唇笑,“没有的事。”
及川彻哼声,“那改口啊。”
雨宫时司脸上的笑意渐渐扩大了。他在及川彻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作势要改口,眼睁睁看着及川彻脸上的期待值外露到了顶峰,他果断摇头,“不要。”
“嘶——”及川彻黑线,“恶评还不知悔改!”
*
青叶城西和乌野的训练赛定在周二下午,作为进行训练赛的置换条件,入畑教练提出要让一年级的影山飞雄作为首发二传上场。
雨宫时司能够想象,在及川彻的预想中,这场比赛一定是帅气逼人的及川大人趁着可爱的小学弟未能完全长成尽情欺负小学弟,一举将小学弟拿下之后,用可恶的大人的嘴脸对小学弟进行言语上的“欺负”。
“台词我都想好了!”及川彻握拳,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我要告诉小飞雄,‘只有一个人厉害也没办法打赢比赛,别在意’[注①],怎么样?这话是不是很帅很解气?!”
雨宫时司点头,敷衍道:“很帅,一点都不幼稚,非常拉风呢!”
及川彻信以为真,遂更为悲愤,“所以这么紧要的关头,及川大人怎么能堵在路上!”
是的,训练赛已经开始,但他们堵在回学校的路上了。
及川彻的脚腕受伤了,原定于周一的最后一次检查,因为训练调整而耽误了,只能被迫调整到周二下午进行。
教练和部员们都非常在意及川彻是不是真的彻底恢复了,所以及川彻想要上场打比赛,一定得在这之前将最后一次检查做了,得到医生的结果确认无误,他才能上场去比赛。
为此,雨宫时司提前叫了家里的司机来校门口等着。两人一放学就乘车去往医院,用最快的速度做了检查,拿到报告确认没有问题,便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去。
原本时间很是充裕,及川彻甚至想过是不是要抽空去水果店给那些家伙买些果切回去。
可谁都没想到,距离学校五公里处的路段发生事故,警察赶过来对那个路段进行了交通管制。
对此,开车的浅野先生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应该掉头另寻他路。
可转眼间,身后就堵起了长龙!并且因为路段封锁的消息没能及时扩散,长龙还有不断扩张的趋势!
等到雨宫时司和及川彻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时候,他们已经陷入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堵了二十分钟,及川彻直接挂在雨宫时司身上了,“呜呜呜呜失去一次机会,及川大人要心碎了……”
“好了好了,不碎,不会碎的。一点小事情而已,不要心碎。”雨宫时司拍拍及川彻的胸膛,动作敷衍,但实打实地在进行修复工作。他拉着及川彻,打开车门下车,“我查了一下,我们走到前面那个路口就好了,只有一公里路。虽然方向是相反的,但到了那里就可以打车去学校了。”
及川彻乖乖被雨宫时司拉着,“好吧。”
两人跟浅野先生道别,逆着彻底拥堵住的车流走向了最近的可以打车的路口。路上雨宫时司尤不忘劝说,“你今天刚刚解禁,还是要注意自己的情况。”
“啊啊~”及川彻故意身体后仰,让雨宫时司拽着他往前走,“阿司好啰嗦~”
雨宫时司啧声,额角青筋都在往外跳,“真不管你了你又要闹!”
及川彻理直气壮,“你什么时候见过我闹了?”
雨宫时司真恨不得去探探及川彻额头的温度,“那是因为我没有不管你过啊!”
及川彻得意忘形,扬着下巴哼声,“所以啊,你的话也是没有事实依据的……”
话还没说完,手已经被撒开了。及川彻呆愣在原地,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走在前面的雨宫时司,扬声叫:“干嘛呀?干嘛这样呢?有话要好好说啊,阿司?”
恼羞成怒的男生不理他,他笑眯了眼,快步跟上去,“牵手呀,不牵吗?我的手超级温暖的,牵牵看嘛……”
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递到了面前,雨宫时司板着脸,一巴掌直接打开了。但因为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而及川彻常年打排球,双手都皮糙肉厚,最后只有他自己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我真的要生气了!”
“哇!”及川彻语调夸张地感叹,“就算是阿司,这样也有点不讲道理了。明明是你打我呢,我乖乖让你打,你还生气,没天理。”
雨宫时司抬手,给及川彻看自己通红的指尖,“因为真的很痛啊!”
“啊……”及川彻无意识地感叹了一句,等到雨宫时司掉头又想自己走了,快步跟过去,牵着那只手小心翼翼揉了揉,“阿司真的是好脆弱的孩子。”
雨宫时司哼声,刚想让及川彻老实一点不要总是招惹自己,突然就感觉自己的手被抬高了。
他转头看过去,下一秒,指腹已经传来温热的触感。
旁边是彻底罢工的车流,往前还有许多打着双闪下车查看情况的车主,数不清的抱怨的声音以及和家人朋友通话告知情况的声音填满了街道,哪怕是路边因为微风而下落的樱花也丝毫没能安抚因为时间被耽误而烦躁的人们。
但雨宫时司却觉得格外平静。
他在这个晴朗的下午,站在街边静静地看着及川彻亲吻自己的指尖。
男生低垂的眼睑将眼眸里的情绪遮掩大半,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就是觉得异常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