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祝小秋紧了紧杜双的衣服,他身上的是铠甲,没法脱给她。
“好。”
他们回到军营,天空下起了雨,冲刷干净布满鲜血的地方。
没有人觉得他们俩一起回来有多奇怪,从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都第一时间和最亲近的兄弟抱在一起,互相安慰着,再沉沉睡去。
顾将军也任由杜双这点任性,别的军医都在处理士兵的伤势,暂时没有特别缺人手。这次祝副将立了大功,却也是第一次经历如此血腥的事,有个兄弟陪陪他也是好的。
不过杜双能赶紧回来就更好了。
杜双一回到军营,就被抓去给伤兵包扎去了。她让祝小秋乖乖洗个澡回去睡,自己随便换掉一身因为靠近祝小秋而染了血的衣服,去了伤兵那处。
祝小秋听话的走了,脱了铠甲,用水仔细冲洗掉身上的血迹。
窗外电闪雷鸣。
“祝,祝副将。”祝小秋刚洗完澡换上衣服,就有人敲开他的门。
“怎么了?”他正要把大人的衣服洗了。
“您可知丰少爷和宁少爷在哪?”
“嗯?还没回来?”祝小秋感到一丝诧异,这种天气也不适合在外面逗留那么久吧。
“是…是。小的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来传话的小兵满脸愧疚。
祝小秋皱着眉看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虽然他一点都不想管,并且这两人武功高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就是淋了雨生病了,又是要麻烦大人了。
他找了几个负责后勤的士兵,披着蓑衣出门寻了。
——
这厢丰祉被宁绮拉到郊外的一片麦田处,吹着小风。
宁绮站在绿油油麦田旁边,伸手随便揪下一根,在指尖晃悠。
丰祉踢了块小石子,石子弹跳着撞上了宁绮的脚后跟。
“那个人…是他什么人?”丰祉迟疑着开了口,城墙上那一幕深深刺痛了他,即使不再执着于杜双,但是看到杜双如此依赖另一个人,他的心还是不可遏制的抽痛。
“谁?”宁绮在前面走着,听他这样问,回头瞥了他一眼,看他紧抿的嘴唇,和紧皱的眉头。和那晚伏在地上痛哭的表情一模一样。“祝小秋?”
“嗯。”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算是以后陪他一辈子的人吧。”宁绮漫不经心的回答,随意揪了揪掉到耳边的碎发。
丰祉突然抬头望向宁绮,眸子写满了惊讶。刚刚,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宁绮自知失态,他顿了顿。沉默了一会。
丰祉假装没有听出来,“他不是,就是个结巴的小乞丐吗?”
语气充满不甘心,他低声嘀咕一句。
“我可是丰家继承人,有什么比不上他的。”
是,是啊。
有什么比不上的。
宁绮扔了麦苗,不知道在心里堆积了多久的情绪因为这轻飘飘的一句话骤然爆发,他不想再忍耐了。
为什么?是丰祉先认识了杜双,杜双入了丰家,丰祉将他护的滴水不漏,一点都不给别人接近的机会。他每每只能偷偷的看,偶尔才能得到机会,和杜双说上话,都被客客气气回应。
他一直在等,终于丰祉的任性,让杜双离了丰家。他的机会到了。
就是丰祉如此的占有欲,才让杜双厌烦。他便任杜双自由去做自己要做的事,只要杜双开心就好,为此他能付出一切。
杜双需要什么,他都满世界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