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劫走了?怎么回事?”丰祉眉头狠狠地皱起,他明明把心腹都留在了杜双身边,宁绮身边的几个能人估计也是如此安排,这些人加在一起甚至能把江湖小一点组织灭门,怎么能护不住杜双呢?
宁绮已经大脑完全慌乱到说不出话就,仿佛全身的力气被抽走。他虚弱的后退了几步,丰祉忙去扶,被他躲开,几步走到椅子旁边,想拿起桌上的热茶喝上两口稳住心神,可他拿着杯子的手都在颤抖。
都怪他,是他没有照顾好杜双,是他昨天离了杜双。他明明知道昨天晚上会有敌袭劫狱,却跟着丰祉……丰祉虽力气大了点,但武功并不在他之上,稍微用些巧劲便能挣脱他,可宁绮没有这样做。
为什么,宁绮现在没有空想这个,也没有心情。他颤动的眸子满是自责和愧疚。宁绮一口饮尽杯中温热的苦茶,这茶叶是杜双的,泡的很浓,很苦。
杜双总说,这样的苦茶喝着才有味道,不过普通人体会不到,喝上一口怕是被苦到清醒一整天。
是很苦,苦的他软弱的眼泪都要落下。他咬紧牙关感受舌根长久消散不去的苦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杜双还需要他救出来,他不能这样自怨自艾。
丰祉见他坐在椅子上不会摔了,就让外面匆忙敢来的心腹入内,同来的还有宁绮的人。
丰贾几人猛地跪在了丰祉面前,落地声响到惊醒了一边沉思的宁绮,宁绮同样也看向快速走到自己面前的几人。
丰贾一脸羞愧:“主子,我等无能,那苏仇身边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强人,打斗间还阴险狡诈撒向我们毒粉,我等奋力抵抗却没能阻止他们带走杜神医,求主子责罚。”
丰祉闭了闭眼,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还未张口,整理好心情的宁绮就问道。
“追踪粉撒下了吗?”
宁孜忙点头:“回绮爷,已派人跟踪。探子那边得了消息,是云晌援兵赶到,云青带的人劫狱,我们几人虽吃了解毒丸,却只解了大半,怕是云晌那种药也用上了…”
丰祉早知宁家和江湖情报网鹰阁合作,却没想到他们得到的消息比自家多出这般多,而丰贾等人已羞愧到不敢抬头。
也不怪他们没有办法解毒,云晌真是看中我们杜神医,连岛上那么珍贵的东西也舍得拿出来用。
虽然宁孜没有明说,宁绮心里已经有数。
宁筹瞪了宁孜一眼,这人只知道找借口,不知道绮爷更关心杜神医的去向吗?他一口打断宁孜的话。
“云晌带着身形相似的人,一人留在敌营,一人前往卉瞿,还有一人被带往云晌。万幸杜神医给的追踪粉他们未能识别,我们才得以分辨,已派人远远跟上,不敢轻举妄动,还等绮爷吩咐。”
果然宁绮听完眉眼都放松了许多,他放下杯子,口中还未散去的味竟被他品出一些香。
“丰祉你留在阵营,宁孜你带着剩下的人帮着丰家守住央茗城,毒女也要派人看好,有必要的时候消息可以共享给他们。宁筹宁尹跟我去接杜双。”
“是!”宁筹快速低头领命,宁孜虽心有不忿,却不敢误事,也低头应声。
丰祉眼睛死死盯着宁绮,宁绮看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就让他只能看着宁绮风风火火带着两个人上了马,马蹄声起,尘土飞扬。
“你做的事我还没原谅你。”
——
祝小秋回到军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天色刚刚破晓,微弱的光勉强让守夜的人看清楚他的脸。守卫的瞌睡虫一下醒的透彻,连忙几步上前,跪在祝小秋的马下,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却说不出话。
营账中,谁不知道这位杀神祝副将和杜神医是同期入营,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将军亲自重诺说保护好杜神医,如今却……
祝小秋居高临下看着这小兵,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复杂的申请,心里不由得一慌,从马上跳下,顾不得询问直接冲进军营。
“大人!!”
他疯了一样冲进杜双的营帐,并没有人,而且没有住人的痕迹,他双目泛红,显得有些狰狞。这时那小兵也反应过来禀告了丰祉,刚合眼没多久的丰祉披了件外衫就匆匆赶来,对上祝小秋那一双带着杀意的眼睛,喉咙一涩,说出的话也降低了声音。
“对不住,没替你护住杜双。不过宁绮那有杜双的行踪,他追去了,我让人带你跟上。”
丰祉知道祝小秋绝对没有耐心休息上一时半刻,索性也不相劝,直接让人安排上快马。祝小秋闭了闭眼,压下心里所有的情绪,只勉强交代了一句,外面的孩子替他找好住所,便骑了马跟丰祉的人上了路。
一路上宁绮留下的有记号,本来三天的行程被祝小秋一天便跟上,宁绮刚得了杜双的最新消息,转头便看到,身体周边仿佛可以结冰的祝小秋,和丰祉一样宁绮下意识就要道歉,祝小秋直接抢过密信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杜双被马车带入云晌境内后,便被逼洗了澡换了干净衣裳,又蒙了眼辗转了好多小店,最终杜双看到的,是十分清雅的小屋。床和家具都是青竹所制,光线也很明亮,床单被褥材质也是上好的,如果不是屋中点的熏香让杜双只能浑身无力在床上躺着的话,便很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