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有一个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明媚,清风和煦,涂满了希望的色彩。如果没有一个蠢货系统从天而降,把谢散蕤砸进了末世的话。
她是被舔醒的。
睁开眼,看见一株只会出现在动画片里的食人花。
食人花十来个黄色放射状的花头聚在一起成为一朵大花,垂下来,谢散蕤看见里面有一张微笑唇,尖锐的牙齿上下排布在嘴外。滑腻腻的大舌头在谢散蕤脸上舔来舔去。
它和谢散蕤差不多高,但花头的直径有一米左右,摇摇晃晃看起来像疯子。当然,谢散蕤觉得,可能自己也疯了。
食人花张开大嘴,伴随着奇怪的笑声。像风吹动草丛的“刷刷刷”的笑声。无色透明的口水顺着尖锐的牙齿滴落下来,砸在她脸上。
谢散蕤浑身肌肉绷紧,脸上的表情除了麻木还是麻木。
她想给自己祖宗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是不是不满意谢家祖坟埋的位置。她可以马上挪坟,真的。
“刷刷刷——”
看见人醒,食人花更兴奋了,花枝乱颤,长长两片叶子甩在谢散蕤身上。叶子甩出来破空爆裂声,兴奋得很,转着圈抽谢散蕤。
现实这个东西总是又疯又癫,毫无逻辑。
谁会想到上一刻她还在给路边倒地的年轻女孩做心肺复苏,只是一个俯身,后脑勺被钝器击中。伸手往后脑上一摸,没摸到钝器,而是抓到了一只白猫。
还没等她想清楚一只猫砸在脑袋上,为什么会产生金属钝器击中的痛感,意识就沉溺进无边深渊里。
再一睁眼,就是食人花大战了。
谢散蕤被抽得眩晕且痛,好不容易总算抓住时机,连滚带爬跑出食人花的包围,随手抄起地上不知道哪里来的金属长棍,一棍子打下去。
棍子被食人花用两片叶子卷起来,用力一折,断了。
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食人花的花蕊瞬间贴到她脸上,谢散蕤看出来一点端倪,它的花蕊有点像柴胡,那个被誉为祛温良药的柴胡,变成了这个瘟神样。
谢散蕤挣扎着滚到侧边,还没来得及动作,突然听见旁边一声——
“宿主,系统来帮你!”
她转头,瞳孔里有一只肥硕得跑起来浑身肉肉颤抖的白猫冲过来,跳到她肩膀上。……完美地给谢散蕤增加了二次伤害。
谢散蕤身上的气压差点能把周围空气都凝固,她认出来了,那只砸她的猫。
也许是肉眼可见的冷漠吓到了白猫,它身上泛出不正常的金属化光泽。
谢散蕤伸手抓猫的动作有瞬间停顿,眼神眯起来,脑中快速思考。
金属吗?她把白猫拽下来,塞到食人花嘴里。食人花下意识咬了一口,崩掉了满嘴牙。
谢散蕤透过牙缝看见了里面的喉咽,里面是柔软的嫩绿色,看着不如食人花外表坚固。
她动作比脑子更快,抛开猫,伸手扯着那条滑腻腻的大舌头,忍着恶心在手上缠了两圈,一只脚踩上它的花心,向外狠狠一拉。
舌头被拉长到断裂,食人花发出尖锐的“刷刷刷——”
谢散蕤不为所动,弯腰捡起地上裂开的棍子往它嘴里转着圈捣。
食人花叶子缠着她,差点将她五脏六腑挤爆,但谢散蕤的动作越来越重,越来越快,直到食人花被她用棍子从内到外贯穿。
终于,它的内部被捣得稀巴烂。那两片叶子松开。
谢散蕤撑着棍子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汗水顺着她凌乱的发梢往下滴。
剧烈跳动的心脏良久才恢复正常,她在大衣口袋里摸到了纸巾,把自己脸上的食人花口水擦干净,然后提起那只油光滑亮的白猫。
周围的环境很糟糕。
沉寂的灰暗天空,远方有巨大的黑色烟团缓慢弥散。路边高楼是即将爆破的危房建筑,墙体暴露出水泥和生锈钢筋,看上去又脏又烂。
马路四处都是翘起来的缝隙,谢散蕤忍不住怀疑这是地底下有什么怪兽翻身弄出来的惨状。很多破烂随意丢弃,她认不出来。
整个世界,是黑白相机里的印象。
谢散蕤吐出来一口气息,和空气里无处不在的霾交缠在一起。那样混浊的夹杂金属锈化,垃圾氧化,还有霾的空气被她吸进肺里,让她的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捂着袖子缓了好一会儿,谢散蕤终于开始适应这糟糕的空气情况。
“这是个什么情况?”谢散蕤的视线从周围收回来,坠到猫身上。
白猫肉量可观的四肢在空气中疯狂划水,直到扑腾累了,停下来喘两口气,发现捏着它命运后颈的那只手依旧比定海神针还要稳当,遂放弃挣扎,开始老实地给谢散蕤蕤解释。
这是一个被污染后,生物不断发生异化,相互残杀的末世。
刚刚遇见的东西,就是生物异化的结果。这里的人类给它们命名为异化物。
人类的体质也在进化,可依旧无法与异化后喷火喷毒甚至刀枪不入的异化物相比,只能聚集起来,建立了人类基地。
她现在在的地方,就是几个大型基地之一的缔安基地,虽然是外围,暂时还算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