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贞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敷衍了事:“受了点凉,没大事。”
秦倍抬起手,绅士地问:“能邀你出去吗?”
虞贞看着他递来的手掌,不大理解,他没有跟秦倍正式告别,是因为知道对方也是个颇有自信,不会纡尊降贵,做小伏低的,不需要当面讲的太明白,不联系就是一种委婉的表达。
秦倍会明白,秦倍看起来也明白,可他为什么还是来了,还是愿意续上这份缘,虞贞不了解。
“我状态不好,心情不佳,可能陪不好秦教练,”虞贞委婉道:“带着要扫兴。”
“本来是打算邀请你,现在知道你心情不佳,更要邀请你出去,虞老师赏个脸?”秦倍诚意地说:“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得聊的。”
让王宝书给他介绍这段缘分不是明智之举,虞贞怀疑过,怀疑过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有没有做好要跟人恋爱的准备,只是寂寞太久了加上瘾来了才冒然去结识别人,这样的恋爱就算成了,又能不能持续,他已经郑重地考虑过了。
“在了解秦教练的职业之前有的可聊,现在恐怕不行了,”虞贞也把话聊明白,“我不大习惯藏着掖着。”
“所以我今天来找你聊这个事,”秦倍说:“给我个面子,或者说……给我个挽救的机会?”
他又再次伸出了手。
虞贞拿不定主意,明知没有结果的纠缠,只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可秦倍说挽救,他倒愿意一听。
见对方耳根子软了,秦倍笑了笑:“我带你去个地方,发泄发泄。”
虞贞也想发泄,可是他的发泄方式永远只有那一种,无聊得要命。
在他思想犹疑期间,秦倍拉住了他的手,把他拽离了原地。
虞贞茫茫然:“去哪?”
秦倍说:“保密。”
秦倍的车停在院外,没开进来,他作为教练收入不菲,宝马车挺惹眼,但比宝马车更惹眼的,是两个男人的手拉手。
虞贞走了一半说:“秦先生,还是别拉着我了。”
秦倍一改说辞:“没关系,提前适应适应。”
他没松手,就这么一路牵着虞贞来到了他的宝马车,替他开了副驾的门。
又对他温柔地笑。
一套公式下来,难以招架,亏得虞贞不是十七八岁的脑子。
他坐进去,心安理得,后视镜照着他憔悴秀美的脸,虞贞裹了下唇,等着对方上车。
秦倍上车后,追问虞贞当下怎么想的事,虞贞真假话掺着说,不是他心不诚,他得照顾别人的心情,实话实说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不是褒义词。
也不鼓励。
情绪领先在诚实之前。
“看来我今天晚上不来,你就打算跟我断了?”秦倍说:“虞老师好狠的心。”
虞贞不喜欢别人叫他老师,老师在他心里是个充满敬意的称呼,他这种三教九流不配称为老师,倒是会拉低了老师这个称呼的含金量。
“我是为秦教练考虑,我想我们是不合适的,爱情理念差的太多,我又不愿意为了秦教练的职业需求让步,不跟秦教练你来往才是对你最好的结果,不是吗?”言下之意,你应该找一个愿意配合你,为你考虑的另一半,他虞贞显然不是。
秦倍扶着方向盘,摇了摇头,说道:“虞老师这话说的我就惭愧了,不过也好,咱们有的聊了。”
车子发动,宝马从公寓前驶离。
秦倍没说要带虞贞去哪儿,一路上谨言慎行,半点没有透露目的地的信息,虞贞不再打听了,总会知道,就坐在副驾安静地等待着。
他心情确实不好,因为母亲那通电话,因为昨晚又发疯,因为欲求不满,因为贪得无厌。
他没病,但他确实有点问题。
这个曾碾碎他自尊,让他到处乱发情,感觉上来无法自控,撕碎体面的大问题。
动物可以像人一样聪明。
可是人不能像动物一样原始。
那样社会就乱了,伦理就乱了。
没有伦理道德的人,那是千夫所指。
车子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秦倍带他来到了一个俱乐部。
虞贞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俱乐部之类的听起来像运动场所,虞贞只在家里做瑜伽,不常去户外运动,很少逛这种地方。
秦倍倒是轻车熟路,看他的身材也知道是常出入这些地方的,虞贞亦步亦趋地跟着,四下打量,确定了这是个搏击馆。
“不是说要跟我好好谈谈?带我来这儿做什么?”刚进来没一会儿,虞贞已经看到了不少类似秦倍体型的壮汉,有的甚至比秦倍的肌肉还大。
“跟你谈之前,得让你把负面情绪发泄出去,你不是心情不好?跟心情不好的你谈,对我不是什么好事。”秦倍倒是直接,说话敞亮,他指了个方向,“这边。”
走廊的光亮堂,虞贞与一个个型男擦肩而过。
陆平威认不大清这位只有一面之缘的漂亮男人,他在原地愣了会儿,走回搏击台观众席的时候,还不确定。
他低头问坐在一边的男人:“周哥,你那个美男邻居有男朋友吗?”
周道森抬起眼眸,不知为什么陆平威突然提到这个人。
陆平威说:“虽然我不大容易忘记美人的模样,可我上次见他他穿的是女装,所以刚刚不确定。”
周围聒噪,台上传来肢体撞击地板的声音。
“他好像跟一个男人进来了,”陆平威坐下,纸巾擦着湿润的指尖,“手拉着手的,瞧着挺是恩爱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