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風微。佐助倚在窗邊,孩子的氣息在他懷裡均勻地起伏。
他疲憊地闔上雙眼,卻不知自己已滑入一個深沉的夢境。
夢裡,他看見一個與現實幾乎相同的時空——
唯獨少了一件事:他從未懷孕。
沒有心跳雙重的那個黃昏,沒有初生孩子那脆弱而神聖的哭聲。
他與鼬之間,也未曾因為共同撫育一個生命而彼此靠近。
—
夢境沉靜如灰色的水。畫面緩慢地翻動。
鼬仍踏進家門,靜靜看著父親與母親跪坐於廳中。
那是原著中不曾偏離的畫面——
「你真的……打算這麼做嗎?」富嶽的聲音低得如夜色。
鼬沉默。
他已失去了那個在臂彎中微笑的嬰孩,失去了證明他並非孤獨的理由。
所以他不再掙扎。
刀光一閃,鮮血染紅木地。
這一夜,成為宇智波族的絕唱。
佐助仍是倖存者。
但他不再是曾與兄長交融過愛、共育過生命的佐助。
他只是——
一個失去一切的孩子。
他恨。
恨父親的冷漠,恨母親的順從,恨兄長的無聲背叛。
那不是愛中誤解出的悲劇,而是愛從未發芽的荒蕪。
他修行、流浪、復仇,
他沒有養育孩子時那種日復一日喚醒溫柔的責任感,
只有「活著是為了殺他」的決絕。
多年後,他終於聽見真相:
鼬為村犧牲一切。
但他只冷笑。
因為鼬從未選擇說出來,從未試圖改變。
那不是悲壯,那是膽怯。
「你怕父親,你怕真實的愛會讓你無法殺他們。」
夢裡的佐助低聲說。
—
佐助猛地自夢中驚醒。
懷中的嬰孩尚在沉睡,小手蜷縮在他胸前,像一塊微暖的星辰。
他緩緩低頭,吻了孩子的額頭。
眼裡不知是汗還是淚。
他知道自己看見了什麼。
那是一個沒有孩子的宇智波世界。
沒有這個孩子,就沒有那場令鼬遲疑、令富嶽頓悟的對話。
沒有那個讓他們不再活在名為「家族」的桎梏,而是選擇作為「家人」彼此靠近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