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更浓,她的面庞玉般通透洁白,眸子漆黑明亮,倒映着月光,拥有摄人心魄的力量。
那么近,是师母啊。
萧无秽怔住,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目光流连在那唇。
她唇角微翘,天生的笑模样,沾着水,鲜艳似一朵淋雨的蔷薇,惹人垂涎。
萧无秽长到三百来岁,身边关系最为要好是师妹,她指天发誓绝无二心,只是好奇,从前没吃过女人的嘴。
师妹是她用包子骗来的,也是她用包子养大的,她们是师姐妹,也是彼此在世上除师尊外最亲近的人。
女孩嘛,小时候亲来亲去,没啥稀奇,长大后,打雷下雨师妹害怕,跟她挤一个被窝,她把师妹搂在怀里,也没啥稀奇,她的心安静平和。
萧无秽不解,为何?自打见到这女人,她变得不像自己。
这是师母啊!她竟推倒她!
“师姐,你摔跤了!”无忧惊呼出声。
骤然回神,萧无秽赶忙撑肘爬起,背身站立到一旁。
无忧心思单纯,怎能想到,是她的亲亲好师姐将师母推倒,甚至欲行那犯上苟且之事。
她确定师姐没有受伤,才回头查看师母,把人搀扶起。
藤妖始终不动声色,也不戳穿,只是一下下梳理着耳边的长发。
她的发披散着,一缕调皮钻进领口,衬得胸口肌肤格外细腻洁白,与她面面相对时,得极力克制着目光不受牵引,对那衣下曼妙风情产生太多遐想。
无忧伸手,指背擦过她领口皮肤,将她衣下那缕长发勾出,天真发问:“你不会梳头吗?”
“你替我梳。”藤妖温声道,目光含笑。
无忧害羞摇头,“我也不会。”她伸手捏捏头顶两朵发团,“从小到大都是师姐给我梳。”
“你师姐恐怕不肯,她刚才没站稳,摔到我身上,立即嫌恶逃开,显然对我十分不喜。”
藤妖悲凄一笑,绷直脚尖去够地面,“我们还是抓紧赶路吧,误了时辰,惹恼牵星君,怕是没我好果子吃。”
她把牵星君说得又凶又坏,听起来,在那女人身上受了极大的委屈,萧无秽心中怀疑——师尊不是那样的人。
可又不禁去想,师尊不曾示人那面,小意温柔,或暴厉恣睢,只有师母见过。
那说明,她们很亲密。
当然、当然,她们都快成亲了。
心口酸酸胀胀,萧无秽伸手揉揉,到底年少,不懂伪装,气呼呼嘟了下嘴。
她回到藤妖身边,故作老成,“你要去嫁人,天大的事,不能脏兮兮乱蓬蓬。”
“嫁人……”藤妖唇瓣翕动,嘴上和心里把这两个字翻来覆去嚼了很多遍。
不能脏兮兮,乱蓬蓬,似乎她们是更为亲密无间的家人,挚友。
清洁的法术施展数遍,藤妖周身衣物洁净如初,萧无秽又从墟鼎中翻出一柄白牛角梳,为其挽发。
修道之人,不爱人间黄白俗物,萧无秽没什么像样的首饰,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用一块浅碧的丝帕捆束装点。
凌乱的长发归整,露出她细长的颈,美丽脆弱。
藤妖朝后伸手,抚摸秀发,不经意,她们指尖相触。
萧无秽手指蜷缩回掌心,恭敬退后一步。
藤妖抬眸,目光哀恸,认定她厌恶她。萧无秽有所察觉,急切欲辩解,又自顾摇头,背身站到她面前,重新弯下腰。
两条水蛇一样绵软的手臂缠上脖子,香气愈发浓烈,萧无秽邪念再起,她这样分腿坐在后背……
本能欲松手,险些又把人摔下地,萧无秽内心烦闷苦恼到极点——她到底怎么了?!
“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她口中絮絮背诵《清静经》。
藤妖趴在她后背,掩唇偷笑。
后半程,也许真是经文起了作用,萧无秽再也没有觉得肚子痒,肚子热。
五行修士各有所长,萧无秽顶级火修,打架放火她最拿手,赶路逃跑是弱项,她不通水土遁术,符纸也画得稀烂,幸好有师尊疼爱,牵星君给炼制了一件罕见的风系法宝,唤作空空。
足尖轻点,萧无秽跃至半空,大喊一声“空空”,她左肩倏地腾起一簇火焰。
藤妖大骇,那火却并不灼烫,而是化为一只金色飞鸟,夜空中盘旋几圈,灵体膨胀成飞舟大小,将她们稳稳接在后背。
“我来啦!”
无忧屈膝,铆足劲纵身一跳,像炮弹咻地发射出,带着千八百斤重的千钧破海,陨石般重重砸在鸟背。
空空惨叫,是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你这头猪!”
她羽翼歪斜,身体极速下坠,萧无秽察觉到身后人手臂松开,风带走温热,本能展臂一捞。
馨香盈得满怀。
藤妖从她后背换到胸口,手臂重新缠紧她脖颈,西子捧心状,“吓坏人家了。”
“别怕。”萧无秽环住她腰肢,施了个避风咒。
无忧坐好,两条小短腿朝前舒服抻着,“我不是猪,是锤子太重了。”
空空还要再骂,萧无秽出声打断,“师母面前,不可造次。”
她摸摸小师妹的头,“回去得多练,法宝重量要做到收放自如……空空,你就快要化形,待此间事了,我要好好监督你。”
她亦师亦姐,苦口婆心一番,两只小的不再争执。空空振翅,平稳身形,扭头望,“这就是师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