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扬看着陷入在梦魇中的尤博文有些焦急,他摸了摸尤博文发烫的额头,尤博文烧的厉害,盖了两层被子依然在打冷颤。
李未扬咬了咬牙,打开房门跑到走廊的铁丝网门前拍喊道:“来人啊,有人发烧了。”
拍喊了半天才出现一个不耐烦的男人,“我当什么事呢,发个烧你鬼叫个什么!滚回去,死不了!”
李未扬不指望男人能给他好脸色,“我求求你了,能不能找一下祈医生。”
男人冷笑了一声,刚哥走前可是说了,非得治治这帮小孩,男人狠踹了一脚铁丝网,“滚回去。”
李未扬看着走远的男人背影咬牙骂道:“一群王八蛋。”
李未扬在走廊里敲了一圈门,他好话说尽,没一个肯开门的,他知道不是大家冷漠,大家是害怕。 “操!这是条命啊。”
嘎吱一声轻响,一扇门开了个缝,一个纸包扔了出来,门很快又合关上。
李未扬没有捡起纸包,他用脚踩压着纸包蹭着往前走,他又连敲了几扇门,然后装作系鞋带的样子将纸包拿走。
李未扬回屋后把纸包打开,里面有些白色的颗粒冲剂,还附夹了一张纸条。
【潮了。】
李未扬将药放在碗里用了点生水搅了搅,颗粒根本化不开。这群王八蛋不拿他们当人,别说热水了,生水给的都不多 。
李未扬看着尤博文有些发愁,烧成这样这药怎么喝,药就这一点,这要是喂不进去,他是真没办法了。
李未扬想了想说:“那个谁,沈子俞让你喝药。”
尤博文没有反应。
李未扬撸了撸袖子说:“兄弟,得罪了啊,我只能掰开你的嘴强喂了。”
李未扬好不容易将药喂下去,他看着想要吐的尤博文说:“你要是敢吐,沈子俞就不要你了。”
李未扬看着归于平静的尤博文虚吐了一口气,他累的要死,倒躺在床上一秒入睡。
李未扬是半夜的时候被冻醒的,这里阴暗湿冷,被子都盖在了尤博文的身上,他打了个喷嚏,起身想摸摸尤博文退烧了没有。
李未扬的手刚伸过去就被尤博文擒住。
“疼疼疼,放手。”李未扬的表情扭曲,他对上了一双冷冽的眼眸。
尤博文的身上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那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气质。
尤博文放手后看着李未扬。
“我好歹照顾了你一个晚上。”李未扬甩了甩手,委屈巴巴的说,“又是去找人,又是挨屋敲门去求药的,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尤博文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沙哑的说道:“再有下次,别救我。”
李未扬看着尤博文说:“我以为你想活。”
尤博文看了一眼这间禁锢他的屋子,他的头很疼,胃里直犯恶心,身上没什么力气,黏湿的衣服腻在身上,刺鼻的被品有些熏人,他从来没有这么颓败灰心过。
咕噜噜,李未扬揉了揉肚子,“在这里挨饿是常态,他们不会让你饿死,也不会让你吃饱,每天变着花样的折磨你,你要学着聪明点,表面听话起码还能有口吃的。”
尤博文看了一眼李未扬,他伸出手将几块发潮的饼干递给李未扬。
李未扬只拿了一块,“剩下的你吃,你现在得吃东西。”
尤博文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头疼恶心?”李未扬想到了什么说,“这是后遗症,你适应适应就好了,东西得吃。”
“在这里的都进过一号房,那里是所有人的噩梦,你也别怪大家冷漠,这里到处都是监控,八百只眼睛盯着呢,稍有异动就会被带进一号房,你是进去最长时间的。”
李未扬吞咽下饼干,从床底下拿出照片递给尤博文,“现在有心情吃东西了吧。”
尤博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他双手捧着照片,眼底蓄满泪水,干裂的嘴唇亲吻照片,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过了半天他才艰难的说了一声,“谢谢。”
“祈医生留下的,你自己藏好。”李未扬双手压在头下,仰躺在床上砸吧砸吧嘴说,“我都想不起来吃饱是什么滋味了,肉的味道,香槟美酒,精美甜点,还有人权自由,好像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李未扬转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尤博文,轻叹一声,“你要是还想再见到沈子俞就立刻吃东西吧。”
“别这么看着我,你那一声声我爱沈子俞,估计整栋楼的人都听见了。”
尤博文将照片收好,将发潮的饼干放进嘴里。
咳咳咳,他躬身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