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钱锦荣像是被惹怒的狮子,他狠扑过去,和男生扭打在一起。
对冯楠来说,要收拾一个小孩太过轻松。
钱锦荣躺在地上,擦了擦鼻血怒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他要见我我就得见?凭什么他说是我哥我就要认?凭什么都他妈的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凭什么?老子谁都不认,给我滚。”
冯楠觉得孩子也不容易,他每天不远不近的跟着,钱锦荣没给过他好脸。
直至有一天,钱锦荣怒气冲冲的走向冯楠,说他要见尤博文,冯楠觉得男生好像是奔着命去的。
钱锦荣之所以要见所谓的表哥,是因为冯楠每天缠的他心烦,他要去见那个人,告诉他别再让人来烦他。
钱锦荣下飞机时见到的是李未扬,一个很呱噪的男生,李未扬大致给他讲了尤博文的事,可钱锦荣想,什么家产,什么白家,那些都关他屁事,他只想让尤博文别再让人来烦他。
等钱锦荣见到尤博文时,他看着那一双相似的眉眼,微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尤博文的眉眼和他那个所谓的生父有些神似,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双眼睛有些淡漠阴郁。
李未扬啧啧两声,心想刚才这孩子不是挺狂的吗?现在见了人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李未扬一手勾过钱锦荣的肩膀道: “介绍一下,你哥,尤博文。”
钱锦荣甩开肩膀上的手,睨瞪过去,“谁哥?我可没哥。”
钱锦荣上前一步,对上尤博文深邃的眼眸,“我来是想说清楚,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产和白家,我都不在乎,你也别来打我的主意,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尤博文没作声,他墨黑的眼眸直视钱锦荣。
钱锦荣不自在的踢倒了椅子,气势汹汹的走了。
“哎,怎么走了?”李未扬指着门的方向,“他去哪儿啊?这可是国外,他一没拿护照,二没钱,这就走了?”
尤博文大步追了出去。
钱锦荣负气走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就不该来见所谓的表哥,他可真蠢。
异国的夜有些清冷,周边的行人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他走过一个桥洞,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围了过来。
钱锦荣坐在警察局里时,看了一眼旁边脸色阴沉的尤博文,还有不顾形象打了个哈欠的李未扬。
李未扬勾过钱锦荣的头低声说道:“对外你只能说是我朋友,你哥被人监视,不方便和你说太多。”
钱锦荣看着低气压的尤博文,要不是尤博文及时赶到,他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钱锦荣从警察局里出来时,看见尤博文面无表情的上了一辆黑车。
李未扬勾过钱锦荣的肩膀,“走吧,你和我住。”
那一晚,李未扬和钱锦荣说了很多,戒同所,尤家的变故等等。
钱锦荣闭着眼没作声。
李未扬笑道:“嘴硬心软的小屁孩。”
再见尤博文时是一周后,那天尤博文对他说:“你可以过你想要的生活,白家的仇不需要你来报,白家没养育过你,给你的钱是舅舅身为生父该给的,为了你的安全,你要隐藏好所有与白家相关的痕迹。”
“白家本就和我没关系。”钱锦荣说。
“可你有白家的血脉,这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尤博文轻叹一声,“锦荣,去过你想过的生活吧,之前打扰了。找到你除了是家母的夙愿,还有就是我想看看你,以后在国内遇到事情可以找冯楠。”
钱锦荣撇撇嘴,“你管我在国内还是国外。”
尤博文将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这是白家该给你的,你应得的。”
钱锦荣眼看着尤博文远去的背影,他大喊道:“我不要,凭什么?凭什么你要我来我就得来,你要我走我就得走。”
钱锦荣觉得自己很丢脸,他嫌弃自己的泪水,钱雅芝去世时他把眼泪流尽了,外婆去世时他没有时间哭,有太多的身后事需要他去处理,得知生父的死讯时他只是沉默了片刻。
尤博文揉了揉钱锦荣的头发,“锦荣啊,我很难过,我不想替你去做决定,我身处龙潭虎穴,身边危机四伏,不管你承不承认,你我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如果你也和我一样孤独难过,不畏生死的话,那么要不要留下来做个伴?”
钱锦荣不记得那天哭的有多凶,他只记得放在头顶的那只手很温暖,那双幽深的眼睛,无论历经多少凶险,一如死水般平静,就连他说自己很孤独时,也未能泛起半点涟漪。
推门声响,钱锦荣擦抹了一下眼角。
沈子俞走进来,将一个盒子递给钱锦荣,“送给你。”
钱锦荣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他板起脸来一脸冷酷的问道:“送给我的?”
沈子俞笑道:“是啊,锦荣表弟。”
“你……”钱锦荣看了看尤博文。
尤博文点头道:“子俞的一番心意,拿着吧。”
钱锦荣拿着盒子走出门,李未扬立即上前勾过他的肩膀,“说,背着我和老大说什么悄悄话了?”
李未扬啧啧一声,“呦,还有礼物,我瞧瞧。”
“走开。”钱锦荣嫌弃的快走了几步。
李未扬笑道:“真是个别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