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安一怔,原来昨夜秦桑那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啊,就听秦桑又淡定地说:“我在城北有几家铺面,有杂物间,可以关人。”
谢岁安挑眉:“那关起来之后?”
秦桑淡淡说了一个字:“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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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闵田刚睁开眼就发现四周一片黑漆漆,只有高窗上头落下斜斜一缕光,竟然跟个牢房似的,他有点茫然:“这是哪儿?”
“李管事,”秦桑手里晃着一只竹编苍蝇拍,“终于醒啦?”
李闵田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麻绳给捆了。他哎哟了一声,唤道:“秦桑姑娘,您私自绑人,可是犯王法的呀!哎哟!”
秦桑手里的苍蝇拍重重在他身上来了下,虽然不算重,可那细细麻麻的疼感如群蚁啃噬,刺痛传遍全身。
“哎哟哟……秦桑姑娘,有话好好说嘛!怎么打人呢还!”
“好好说?”秦桑一生气又扇下一拍子,“你们为了买田杀人放火都干得出,就没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说!你背后老板究竟什么人!为何非要强买我茶园??!”
李闵田滚在地上本来就难受,还要时时刻刻地挨打,他额头上很快冒出了汗珠,喘着粗气道:“秦桑姑娘,既然您也知道我背后有人,您来这么一招又是何必呢,您还不如爽快点,我……我私自作主,给您添一倍的钱,可好?”
“啪!”又是一拍打在李闵田的胖脸上,登时印出几个淡淡的竹篾小印子。
秦桑用竹篾压着他的头淡声道:“钱老头,你们说打杀就打杀了,其余散户也是用贱银收买,到了我这儿……哼,你们究竟是碍着谁的面子我不说,想来李管事也调查过,所以你们去动我师父!砸了他的医馆,还打伤了唐三!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声匕首出鞘的声音,李闵田身子一抖,艰难地扭头循声去看,不过他太胖了,看不见缙云。
缙云也不想被看见,他躲在角落里给秦桑壮胆。毕竟,万一呢,万一秦桑就是相爷要接回去的贵人,他的这桩好事不就立功了?
“姑娘说岔了。”李闵田咽了咽喉咙,“姑娘还说漏了一桩事。你家二小姐秦玥,最近可还好?”
秦桑太阳穴突突一跳,讶然道:“我二姐掉下山谷之事,也是你干的?她不是被……你收买了韩枫?不对,你收买了苏清延?!”
李闵田嘿嘿一笑:“李某人虽说没有料到姑娘你艺高人胆大,可我也要给自己留后手不是。毕竟来这儿人生地不熟的,干的又都是得罪人的事,保不准兔子急了还咬人,您看,我不就落到姑娘手里了?哎哎,我问一句话,姑娘今年,确实年方才十五吧?”
秦桑已经被这人的话给震惊了,一扇子用力拍下去:“你敢动我二姐试试看!”
李闵田闷哼了一声,额头上又冒出了些冷汗,他道:“姑娘真是年少有为,巾帼英雄!不过,我若安然无恙的回去,秦玥姑娘也能安然无恙,我若回不去,那秦玥姑娘,可能也就……”
“你们疯了吗?”秦桑瞪圆了双眼,觉得不可思议,“为了块破田,怎么这么多手段??”
李闵田虚弱地笑起来:“姑娘说的哪里话,这些算什么手段,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大家都用惯了的。桑桑姑娘,你们栎县还算命好,县令是个老实巴交的,您去看看外边儿,那才是……啧。”
秦桑忽然蹲到他面前:“让我猜一猜,你们如此大费周章的,怕不仅仅为了我们茶田出的那几两茶叶吧??这茶山底下,莫非埋着什么了不起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