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别吵,我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他一上车就用食指压着唇,神秘兮兮的。
谢岁安用折扇掩了口鼻,似是嫌弃对方的气味。
杨文昊见秦桑手里的烧饼,毫不客气地拿过来吃了,一边吃一边道:“你之前不是让我打探余韵轩,我陆陆续续打听了,刚开始没打听到什么特别的,就是个茶楼,直到最近……有水么?”
“……”秦桑看了一眼谢岁安,拿过一条水袋递给杨文昊,“最近怎么?”
“那天我同茶韵轩来的李管事喝酒,本想帮你说合说合……”
秦桑奇道:“你知道他们想收我茶山?”
“当然,”杨文昊自信地挺起了胸脯,嘴里包着烧饼含糊道:“你的事情我怎能不上心??”
秦桑点点头:“你继续。”
杨文昊便续道:“那天我用我老爹的面子约到了茶韵轩的李管事喝酒,本想帮你说合说合不要买你家茶田,谁知喝着喝着就醉了,迷迷糊糊躺倒之际,我听见了他跟属下的对话!”
杨文昊继续神秘道:“我听见他们在说——挖金矿!”
秦桑一怔:“我那茶山底下果然有金矿?”
杨文昊摇头:“不是,不是我们栎县,是在隔壁桐县发现的,桐县的老君山与我们县的凤鸣山一脉相连,那座山上原本也是种的茶,可是忽然有一天,有个砍柴的老头挖树桩,在那山下头,开出了金矿!老君山上偏有一位红茶是每年都要给京都上供的,若是为了金矿废了茶山,岂不是就被人发现了?”
谢岁安蹙眉:“他们敢私开金矿??”
杨文昊这才发现车上还坐了位公子,仔细一看那双眼,往后一仰:“你你你……”
谢岁安晃了晃扇子:“放心,不打你,你继续说。”
杨文昊又惊慌地扭头去看秦桑,秦桑替他拍拍落在身上的饼渣,温柔道:“莫怕,他是我朋友。”
杨文昊脸上表情几变,最后嘟囔道:“又是朋友,你怎地那么多朋友,还是都是年轻的男子,怎么不知避避嫌,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
秦桑温柔且淡定地盯着他,杨文昊终于败在美色之下,继续道:“好的我继续说,所以为了既保老君山的金矿,又保上贡的贡茶,他们才将主意打到你的茶山上。”
秦桑:“也就是说,我的茶山底下没东西,只是运气不好受了牵连?”
杨文昊点头:“差不多,是这样。”
秦桑道:“那你这样狼狈是怎么回事?他们将你关起来了?”
“哎,”杨文昊叹气,“都怪那酒,喝得我半醉半醒,我人都是懵的,听他们说的起劲,就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他们就把我给捆了。”
谢岁安笑道:“县丞的儿子都敢捆?他们不怕事情败露么?”
说到这里,杨文昊简直欲哭无泪,他道:“所以他们买通了我爹。然后让我爹把我关在家里,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偷偷给你报信,要等到他们把你茶田搞到手,木已成舟之后才能放我出来。我怕他们对你不利,饿了两天然后装病,今日一早趁婆子给我送饭我才偷跑出来的,还好我认得你家车夫……欸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