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要和这种人说话。
“话说黎董今天怎么没带陈揽来?那小子看着闷声不吭其实心眼子可多了。”
徐映灼眼睛一睁:“是吧?!你也这么认为?!”
何沥激动点头:“对对对,你不知道他每次来,多少女人盯着他,说他沉稳又性感。我呸,不都是因为得不到才惦记吗?后来黎董警告她们说别动她的人,这些女人才没对他下手。”
徐映灼脸色很难看,刚好,黎愿对他招手。
黎愿拿了一份文件,小心翼翼抱在怀里:“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徐映灼一句话也没说,把“我不高兴”挂在脸上,黎愿装作没看懂,对他说:“我明天要出差去苏湖,你别跟着我。”
徐映灼阴阳怪气:“那谁跟着你,陈揽吗?”
黎愿觉得他在说废话:“他是我秘书,我不带他带谁?”
徐映灼:“带我啊,我比他有用多了。”
给她拎包开车,走累了还能给她按按腿,多好。
黎愿鄙夷的看他一眼:“你能有什么用?玩儿去吧。”
徐映灼气闷。
回到家,男人发气般把包随手扔沙发上,换下来的鞋也踢得到处都是。见面后的第一天黎愿就警告他别乱扔东西保持整洁,徐映灼就像要和她对着干一样。
黎愿冷冷插着手看他表演:“你又发什么疯?”
“我发疯?!黎愿,这也是我家,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不许这么霸道!”
无理取闹。
男人幼稚可笑,偏偏戴着那副故作高深的眼镜,黎愿觉得很不搭:“把眼镜摘了,以后不要乱戴别人眼镜”
徐映灼被踩了尾巴一样怒不可遏,黎愿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这会儿都懒得理他,想洗洗睡了。
他生出一种浓浓的挫败感,不依不饶地追问:
“你什么意思?我处处不如他是吧?你那么喜欢他那你离婚和他在一起啊?!”
客厅里回荡着徐映灼的怒音,黎愿不知道他在吃哪门子的醋。手机在不断的震动,线上会议马上要开始了,而徐映灼非得在这种时候跟她理论。
她无可奈何,轻轻碰了一下男人的嘴唇,点到即止:“乖一点,不要再闹了。”
她的气息,她的声音,仿佛下了某种魔咒,瞬间抚平徐映灼不安狂躁的心。他贪恋地舔舐唇上的余温,晕乎乎地点头。
却没看见黎愿转身时愈加冰冷的眼睛。
*
苏湖园林是苏州开发的5a级景区,黎愿和陈遥谈妥合作后承包了这个项目。苏湖园林占地一公顷,黎愿和陈揽坐着观光车进来的。
石雪遥站在湖边迎接:“黎董,感谢您和华盛的支持。”
黎愿免了客套:“现在什么情况?”
石雪遥为她解释:“我们打算在这边开一条商业街直通桃花亭,但这条水沟拦在中间太碍事了,我再联系工人看看能不能把它平了。”
黎愿沉思了一会儿:“可以做成一条曲水流觞,卖酒,卖茶叶都行。”
曲水流觞是古代诗人闲情逸致的诗会,托盘里放一个彩头,停在哪里谁就作诗。这条水沟正好在商业街中心,人流量大,平了可惜。可以在水底安装彩灯,将推销的茶酒试喝放在托盘里随着水流,吸引客源。
石雪遥眼睛一亮,觉得很新颖,在心里盘算着设计方案。
石雪遥:“只是不知道这水有多深?超过一米也不安全。只能等工人来了让他们量一下。”
黎愿抬手看了眼手表,身边的陈揽心领神会,上前提醒:“黎董,我们的飞机还有一个小时。”
黎愿的行程很满,石雪遥只能遗憾的说:“那您先去忙吧,等我这边设计稿出来了再沟通。”
黎愿不喜欢拖延,秉承着今日事今日毕的原则。陈揽十分了解她,他将手表摘下,袖子挽起,露出一截健硕的手臂。
陈揽:“有量尺吗?我下去量。”
脏水没过他的腿,陈揽没有一点不适,神情冷肃,像一个无条件服从指令的机器人。一丝不苟的发丝挂了几滴污泥,如同跌落泥潭的高岭之花。
陈揽:“八十厘米。”
陈揽脏兮兮回到黎愿身边,黎愿将身体往另一边微微侧了一点儿,陈揽止住脚步,离她远些。
黎愿补充了细节:“那就这样吧,你把栏杆加固一下,周围的地砖做好防水,看看有没有技术让湖道的水和它连通,这个项目不像商铺那样好出租,租不出去我们自己做。”
石雪遥记着笔记:“好。”
初春的早上只有不到十度,陈揽全身湿透脸色苍白,他低眉顺眼地垂着头:“黎董,我就不上车了,怕裤子弄脏您的车。”
声音带着颤意。
黎愿也不是那么没良心的老板,让下属大冷天下水,完了还要自己打车回去。
她把车里不穿的外套扔给他。
“您的衣服很贵,别弄脏了,而且……”陈揽将黎愿的衣服叠好,恭恭敬敬放了回去,咬着唇犹豫的说:
“今早姑爷打电话警告我,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别没规没矩的。”
黎愿:“???”
我看最没规矩的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