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热醒的,我抱着菊月,菊月一晚都没睡,一直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许是呼吸相近,温度便高了许多。
“菊月,睡吧,朕去批折子。”我起身看着那榻上的菊月,她应是很累了,她点点头进了梦乡。
我用力按着眉头,洪钱候在旁为我倒着茶,“等过一个时辰去宣上官渡进殿。”我一边看着奏折一边对着洪钱说道,“奴才知晓了。”他怎老是奴才奴才的说自己,我侧过头看着他“日后在朕面前不必自称奴才。”洪钱愣住了弱弱出声“皇上,那奴…小人该怎么自称呢?”
“嗯,朕想想。”我趁着下巴,看着洪钱,洪钱眼里有些亮光,“自称御臣罢,御前臣子。”我用笔在宣纸上写下御臣两字递给洪钱,但我递出去才想起若是洪钱不识字怎办?
“御臣叩谢皇上赐称。”洪钱跪在旁,我将他扶起。
“朕知你尽忠职守,日后便这么自称便好。”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看起了折子。
洪钱眼角早已有了泪,自己默默擦掉,心里却越发肯定自己追随的是一代明君。
台下上官渡与洪钱听着我讲与安佳宁所发生的事,他们脸上也有些看不懂的意味。
“所以说竟是有人提前去寻了安佳宁作诗?”上官渡说道,我连忙点点头。
“安佳宁是女子?”洪钱摸着下巴说着,我也连忙点点头。
“皇上是想要安佳宁进殿试?”上官渡拍了一下脑袋好似想通了一样,我连忙说着对对对。
“皇上也想将那些奸臣全都抓出来绳之以法。”洪钱说着,我还是说着对对对。
“皇上是想让日后不管男子女子只要才学横溢便可做官,又能将忠臣收为己用。”菊月的声音响起,洪钱与上官渡回头看到她倚靠在墙,身上穿着单薄的中衣,我嘴角起了笑意“朕的心思你一向猜的到。”我起身拿起挂在一旁的披风披在她身上,若是菊月着凉染了风寒便没人为我穿皇袍了,皇袍本就繁琐。
上官渡思索了会“这事需从长计议。”洪钱也赞同附和。
“朕知此事难,那些迂腐大臣必不会同意,所以这春闱舞弊之事便是很好的契机。”我一边说着一边用披风将菊月盖的严实。
“洪钱去将朕拟写的名单交给礼部尚书三日后便公布了罢,上官将武举名单给兵部一并公布了,十五日后文贡士在太玄殿前殿试,武试殿试在文试后五日举行,在玄武场殿试,让礼部兵部都布置好。”上官渡与洪钱领了命都退下了,殿里没了人,我拍手让暗卫现身。
“跟着的那人怎样了?”我问跪在地上的麦月说道,菊月也早已换号了衣衫站在我身侧,麦月从怀中拿出了一小本说道“这几日与谁会面,家住哪,每日在干些什么都记在上面了,请皇上过目。”我拿起小本便翻看起来。
每日都是与许多人见面,在青楼喝花酒,家住西市,这见了许多人啊,司农寺卿,鸿胪寺少卿,京府丞,京指挥佥事,户部郎中…这些官名有些我都不识得,我揉了眉头,将本子递给菊月,让菊月看看这些官名。
“皇上,司农寺卿负责官员俸禄,粮食积储、仓廪管理应着重观察,鸿胪寺少卿虽只是掌管朝会仪节但也应注意,京府丞为京城太守的属官,京指挥佥事虽为武官但也是禁卫官员,户部郎中管理钱粮利益牵扯过大…左佥督御史也有着监察百官之责易受贿。”我听着有些熟悉,左佥督御史好似在哪听过,我揉着眉头思索着。
“左佥督御史之女是叫董婕吗?”我看着麦月问道,麦月思索了会“回皇上,似是有一女为董婕。”我记着左佥督御史与之前的御前公公私交甚好。
官官相护官官勾结,我冷笑一声站起,取下墙上木剑,对着麦月问道“这本可有副本?”麦月点点头,有副本。
我将菊月手中的本子拿起,撕成两半用力往空中一撒,拿起木剑砍向散落在空中的片片纸,木剑虽钝,但那纸却都被我砍成碎片,我运着内息,手起剑落,只留一地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