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姨……”许之安声音有些哽咽。
“好孩子,你也是个苦命的,那年你来到镇上我就认出你了。那年我也是在仁康医院做的手术,还是周院长主的刀,术后住院观察,你当时烫伤就在我隔壁床,我还奇怪你怎么迟迟不出院,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要给院长的女儿输血,难为你现在身体不好。”妇人抚摸着她,表情一脸心疼喋喋不休道。
听到这话许之安先是一愣,脸上一开始的疑惑逐渐被震惊取代,似乎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信息:“贺姨你在说什么啊……?”
贺母眼眸睁大:“你……你自己不知道吗?”
她心中像是被一颗重磅炸弹击中,整个人都蒙在了原地,“什么女儿?什么输血?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无论如何绞尽脑汁,那些记忆的片段都像是散落在黑暗深渊的碎片,遥不可及。
回到病房,许之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过往的画面。隐约间,似乎有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晃动,可每当她想要看清时,那些画面便如轻烟般消散。她的心跳开始加速,一种深深的恐惧涌上心头。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她低头喃喃,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明显,带着绝望的尾音,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内心的焦虑让她不安。
陆云裴一行人来了便是看到许之安这样的状态,季礼去吩咐护士打了小剂量镇定,但许之安早已有了耐药性,人平静下来但并未昏睡过去,只是背对着他们蜷缩在病床上发神。
陆云裴看着她日渐消瘦的身体,在一旁对季礼道:“查查。”
“不许查!”女生板着脸急唤,显然听到他的话,忙地从病床上跳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上,“看来还有精神嘛,再让护士来打一针。”
“陆云裴!”
“在这呢。”
“你听没听见我说的?!你不许查!”许之安瞪着他,走到他跟前,语气毫无威慑力。
陆云裴插兜姿态闲散坐在沙发上,“你求我啊。”
“算了,随便你。”
潜台词:没门。
陆云裴和季礼走后,季礼问他真不查吗。
陆云裴道:“随她心意吧。”
出院后许之安第一时间去到了一家心理咨询工作室,办公室里的人早已等着她的到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带着金色细框眼镜,扎着低马尾不添装饰,给人一副温婉的感觉,没有一点攻击力。
“舍得来我这了?大明星。”女人浅笑道。
“靳医生,我有些问题……”许之安一副八百个问题的样子。
靳雯不怀好心的样子,抬手打住她说话,“先做个测量表,作为医生要对自己的病人负责。”
许之安好不容易做完一大堆测试,女人认认真真翻完问她有什么问题。
“我老是对我以前的记忆很空白,但如果我想起那人就会连带着关于他的事都能想起来,我一直以为只是自己记性太差而已。”
“但我总觉得不止这样,我感觉自己少了些记忆,我发现我对我八九岁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但我连自己幼儿园都能想起一些零星碎片,但唯独对那时的怎么都想不起来。你们会有出现……失忆的情况吗?”
靳雯坐在沙发对面,听着许之安的描述,观察她的面部,“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
“前两天,不…半年多以前有过,但只是以为自己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