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与宁不管不顾两个好友的性取向,骂完了死基|佬,然后才道:“我服了,我跟你们说,我爸又给我找了个家庭教师!”
他愤懑不已,“我好不容易才把前面几个赶走的,又来!”
过了半晌,陆微霜才回了他一句,“再赶走不就行了?”
薛与宁:“拿什么赶走?”
他咬牙切齿,“我之前还有各种借口,比如年龄不合适,和老头聊不上话,甚至连因为他们长得太丑这种借口都用过了!”
“结果我家老头这次居然给我找了个跟我同龄的——听说长得也还行,我怎么赶?”
群里一时无话,陆微霜似乎有些无语,“你每次都这样,薛叔不会对你有意见么?”
“什么意思?”薛与宁一皱眉。
“你不应该对薛叔说不行,不要,对那些老师挑挑拣拣,你应该让那些老师自己走,这样就算挑错,也明的挑不到你头上去。”
薛与宁却莫名其妙,就算是他有问题,那又怎么了?他是薛家独子,他爹不偏心他,要偏心谁?
群里不再有人聊天了,薛与宁气得忍不住私戳秦砺,“喂,秦砺,上次让你找的那个女人,你找到了吗?”
毫无动静。薛与宁知道秦砺最近新开张悦炳府,忙得脚底生风,烦闷得想摔手机,耳畔却忽然听见“咔哒”一声。
他连忙从沙发上爬起来,噔噔噔地躲在墙角中,暗中观察,脸上是顽劣的笑容。
只见玄关处,一根很细的透明绳索悬于地面一寸处。
“小应,犬子比较调皮,你不要太介意。如果他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
薛叔打开门,走了进来,扭身说道。
门外的夕阳顺着门缝而入,于是薛与宁听见了那人的声音。
仿佛清泉撞玉石,玄关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走了进来。
他穿的很简单,雪白色毛衣扎进牛仔裤中,勒出一道细细的腰线,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冷白,眉眼却是浓郁的黑,光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副风景宜人的水墨画。
只是他表情有些冷清,浅色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一只不好接近的猫。
薛与宁愣了愣,呼吸兀地一滞。
薛叔没有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薛与宁,十分有绅士风度地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那白衣少年点了点头,似乎就要走进玄关,躲在角落里的薛与宁这才回过神来,鄙夷地看着这个少年。
呵,一看就是个磕碜穷鬼,骗他爸来赚他家钱的。
他眉眼中满是不屑,立刻期待地伸长脖子,不怀好意地等着眼前的少年直接出个大糗,然后羞恼地打道回府。
少年刚抬起脚,眼看他的小腿就要碰到那透明的丝线时,他忽然一顿。
“薛叔,您是长辈,您先请吧。”
少年表情冷淡,却也很懂礼貌,薛与宁这才注意到,他居然戴了一副半框眼镜,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如玉。
少年偏了偏头,似乎是看向了薛与宁的方向,抿着的唇却忽然微微一扬,嘴角上似乎有一层模糊的笑意。
薛与宁猛地反应过来,不好!
然而他来不及撤掉绳子,薛叔已经感慨万千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后一脚迈开。
“爸!”
薛与宁悚然一惊,连忙扑上前。
只见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噼里啪啦,你踩我我踩你,不知道是谁的头磕到地面上,发出“咚”一声响,连鞋柜都晃了一下。
上面的花瓶掉下来,砸在了薛与宁的肩膀上,碎了一地。
眼前一片狼藉,薛与宁头昏昏沉沉,肩胛骨疼得厉害,咬着牙“嘶嘶”地倒吸凉气,估计直接被砸青了。
他撑着手,视线一阵黑一阵白,看不太清东西,其他感官却放大,脸颊上有什么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轻浅浅地打在他脸上,吹起一点细小的绒毛。
……什么东西?
薛与宁发愣,刚要起来,耳畔忽然有一声冷淡的声音响起:“小少爷,可以从我身上起来了吗?”
那声音仿佛盛夏中冰块碰撞,蛇一样钻进耳廓,酥酥麻麻,电流一样袭击了薛与宁,他半边的身子全都麻木了。
他不可置信地低头一看,只见方才的那个少年正被他压在身下,半框眼镜被撞开,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因为倒地的疼痛,生理性反应地起了一点朦胧的水雾。
他的膝盖跪在了白衣少年的两腿中间,身上的温度蒸腾,似乎能闻到空气中一点浅淡的香气。
两个人挨得很紧,少年只能偏过头去,雪白的毛衣衣领有些宽大,从脖颈到锁骨的线条被他绷直,长而白净,令人想起了珍藏在橱窗中的白釉玉瓶。
乌黑的发丝黏在这少年老师雪白的侧脸上,晃眼得厉害。他微微蹙眉,就这样被薛与宁压在身下,似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
耳畔是薛叔含着怒气的惊叫声:“孽子!还不从应老师身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