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唯物主义者的沈恙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去寺庙里祈福,a市唯一几座寺庙都是建在高山上,一千个台阶,沈恙爬的不是阶梯而是希望,每次登顶时他都会去庙里拜一拜,并在一棵挂满红绸的参天大树上挂上一绸写上一段话。
“百病全消。”
陈昭一日不醒,他每天早上七点就雷打不动的从山脚爬向山顶,系上“百病全消”。
可能是上天的垂怜,或许是上天听到了沈恙的祷告。挂在树上的红绸缎生效了。在陈昭昏迷的一周后他终于睁开了眼,当时沈恙还在山顶祈祷,摇签时摇到了上上签,但愿如此。
等他下山之后就接到张桧打来的电话,说陈昭醒了。
上上签,真的生效了!
陈昭醒来后又在ICU待了三四天直到没有大问题才推进的私人病房。
陈昭的抑郁症再一次的复发,这次比那一年都要严重百倍,霍莉跟沈恙解释着当下的情况,沈恙靠在门框上眼神晦暗。
沈恙这才惊觉,陈昭的病没有好,只是一直瞒着他而已。陈昭是个小骗子。
许巍然和虞司正接到消息连忙放下当下的工作买了最近的机票从各地赶里回来,他们看着沈恙现在的情况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现在这种情况谁的心里也都不好受,沈恙的每一处神经都紧绷着。
又过了一两天,沈恙再次去看陈昭。
走到病房门前他却没有踏进去的勇气。
“沈恙,你别看了,我求求你好不好。沈恙……”陈昭用嘶哑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沈恙站在观察窗面前神色凝重,只看不语看起来平静但攥紧的拳头泛着血丝的眼球早就暴露出来,因为抑郁症发作陈昭的四肢被绑着,而他却一直在挣扎手腕和脚腕被磨的通红,无力感瞬间涌上沈恙心头。陈昭眼眶里蓄积的泪水终究还是模糊了视线,沈恙的沈恙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
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吐出最无力的话:“沈恙,别看了……”
沈恙的心一抽一抽的痛起来,听着陈昭撕心裂肺的声音他终究还是移开了目光离开了观察窗,他手里攥着一枚戒指是陈昭的。霍莉说是在陈昭的衣服口袋里找到的,戒指依旧散发着光芒没有损伤,而戒指的主人却千疮百孔。沈恙睫毛微颤,他流出一滴泪来。
一滴一滴慢慢汇聚成了小型湖泊。
二十九岁的沈恙没有因为工作上面的压力而哭泣,而现在却在病房外哭的泣不成声。
警察那边也来了消息,谁是抓到了同伙一共两人。
沈恙背靠在双面镜后,眼神一直盯着审讯室里面的动向。手枪男不肯交代只能去找刀疤男了。
“你们和孙怀诚是什么关系。”
“同伙儿。”
“为什么要绑架陈先生。”
“孙怀诚那家伙说什么要报仇。”
“报仇?是对陈先生吗?”
“他可不是对我这么说的,他说是要报复一个叫沈恙的。”
沈恙在观察室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心跳都漏了一拍。
审讯的警察假装不经意的瞟了镜子一眼,随后又立即收回视线。
“沈恙,他是陈先生的伴侣,难道沈先生还和孙怀诚有什么仇?!”
“听他说他家破产就是沈恙举报的,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如果仅只是这个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跟踪布局。”
“我和老大只要钱,孙怀诚要怎样我们也是听他的。”
“还有,我听他们在里面说什么精神病院什么十六岁什么谣言的还有情书……”
“情书?!”
“对!我听他是孙怀诚当初送给陈什么的一封情书。”
刀疤男很配合审讯很快就结束,二月中旬终于出了几天太阳。
沈恙只敢晚上去看陈昭,白天也只敢远远观看张桧,虞司正陪伴下的他。晚上因为服用了药物陈昭睡的很死,他的怀里抱着一束从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花店买来的一小捧蓝星花。
病房里没开灯。
他轻手轻脚的推开病房门走到他身边,将蓝星花放在床头柜上。一言难尽的看向熟睡的陈昭。愧疚感席卷着沈恙,结合审讯的结果来看当初如果没有举报孙家偷税漏税是不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无论怎样,沈恙至始至终只相信陈昭。
临走之前在陈昭的额头落下一吻。
像“对不起。”这种话沈恙每天晚上在陈昭的病房门前说了几百遍。
“晚安!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