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阮遇还是一副不自觉的模样,像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事情,朝着班长摆摆手:“好了,我现在都说了,不用罚酒了吧。”
班长打了个激灵,抱着手臂直搓,道:“不罚了,不罚了,就是阮少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看把大家吓得。”
“你觉得这是玩笑?”
班长:“难道不是吗?”
阮遇摇头:“虽然但是,这不是玩笑。”
班长咽了口唾沫,心里觉得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这还不如喝酒呢。
班长欲哭无泪,只能对温相儒道:“温哥啊,谁还没有个前任不是?何况还是阮少这样炽手可热的人物!你们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情吵架啊,毕竟那都是过去式,为了这个吵架不合适。”
温相儒冷笑一声,似乎想要说话,却被阮遇率先一步打断。
只听阮遇道:“你们放心吧,我们感情很好,他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和我计较的。”说着,阮遇笑意盈盈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啊?哥哥。”
温相儒闭了闭眼睛,强压住内心的暴虐和战栗,努力维持那张冰冷面皮,试图不让人发现端倪。
班长说的没错,那是过去式,自己才是现在时。
自己应该大度一点,不能拈酸吃醋。
可是为什么阮遇要一脸怀念……
“当然。”他的声音是这样冰冷无情。
这回大家看温相儒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都不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觉得温相儒头上有点绿。
班长沉默一瞬,连忙继续打圆场:“那就好,那就好!”
可气氛依旧不对。
“正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玩的差不多了,今天的聚会就到此结束吧。”
本该是依依惜别的聚会,因为这个插曲,大家害怕殃及池鱼,纷纷溜走了,没过一会,就只剩下池白羽一个。
池白羽小心翼翼地看了温相儒一眼,又看了看依旧在那里慢条斯理喝酒的阮遇,小声道:“小阮,你……好自珍重。”
说完,一溜烟的没了。
他们都怕温相儒,因为温相儒好看,却冰冷无情,他是天才,也是疯子。
从日常一些相处中,大家都能察觉一二,何况是枕边人。
阮遇能够窥探出温相儒的疯和偏执,以及对自己非比寻常的占有欲。
这换做世界上的任何人,就算不害怕,也会忌惮。
可是阮遇在面对温相儒的时候,只有兴奋。
像是遇见了一个完美相似的灵魂,血液里都在叫嚣着刺激,想要不断地撩拨温相儒,想要得寸进尺,想要知道温相儒的容忍度,想要逼疯他,想要看他和自己一样变成疯子,嘶声竭力,不顾一切。
那将是一个多么完美的结果啊。
想到这里,阮遇舔了舔唇,口腔里似乎又弥漫上了属于温相儒血液的味道,是如此的甘甜和美味。
他大概是个神经病。
阮遇如是想。
阮遇端起面前只喝了一半的香槟,想要借此来缓解自己的口干舌燥,可就在他握住杯子的时候,另一只手抢先一步,将酒水抢走。
“做什么?“看着温相儒猩红的双眸,阮遇明知故问道。
温相儒眸光漆黑一片,声音毫无感情:“你没有想和我说的话吗?”
阮遇伸出手,勾住了温相儒身前的纽扣,另一只手去够温相儒手里的酒杯,脸上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没有啊,我想说的,哥哥刚才不是都听见了。”
见温相儒不说话,阮遇贴的更近了,同他鼻尖相贴,慢悠悠道:“怎么不说话?”
温相儒抬手,捏住阮遇的脖颈,情绪逐渐失控,警告道:“阮遇!”
这是个十分具有威胁性的动作。
酒杯被举高,阮遇够不到,手指只能顺着温相儒的手腕往下滑。
手腕,小臂,再到肩膀。
阮遇道:“哥哥,你好凶啊。”
温相儒知道,阮遇是故意的。
可是即使知道是故意的,他还是忍不住动心。
因为阮遇是第一个帮他的人,也是给予他无尽偏爱的人。
就如同初见时。
他被人欺负陷害,被逼着大口的喝酒。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所有人都在起哄,都在催促他喝酒,都在辱骂他不识好歹,朝着他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群魔乱舞的魔窟之中,疼痛如潮水一般朝着他倾轧而来。
一杯一杯的酒,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双眼模糊,耳朵近乎失真,他几乎以为要死在那里。
是阮遇从天而降,从他的手里接过酒杯,替他喝下了那杯酒水。
如果阮遇说,他重病过后看见的是他青梅竹马的眼眸。
那天他看见的是阮遇替他喝酒时,高高扬起,天鹅一般优美的脖颈。
最后才是如同蔷薇花一般艳丽的容颜。
只一眼,心就漏掉了一拍。
想到这里,温相儒猛地将那杯酒喝完,吻上阮遇近在迟尺的唇。
辛辣刺激的酒液被粗暴地度过来,在唇齿之间交融,最后被他们一点一点吃干净。
阮遇被压在沙发上,温相儒像是一头焦灼不安的野兽,质问阮遇:“如果在你眼里,白恒是他一厢情愿,是我在无理取闹,那今天这件事情呢,你的青梅竹马,你又该怎么解释?”
他快要忍不住了。
为什么阮遇一点也不乖,为什么阮遇不肯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为什么阮遇对他连解释都不愿意?!
阮遇却只是轻飘飘道:“从小到大的玩伴而已,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哥哥,你不要太疑神疑鬼。”
温相儒低声笑起来。
还真是好啊,又成疑神疑鬼了。
阮遇真是好样的。
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