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微的声音太轻了,轻得赵雅淇差点听不见她说了什么。
思考了几秒,赵雅淇疑惑地道:“你为什么没有选择权?想得到自己喜欢的人,你争取就完事了,你哥只是给你调岗,又不是很严重问题。”
“确实没有选择权。”顾知微从来没有过多少选择权。
小时候父母意外去世,她决定不了跟随哪位亲戚生活,是哪位亲戚决定收留她,最后亲戚们都视她为累赘,把她当皮球踢来踢去,一会她在这家生活,一会她在那家生活,没人在意她的感受。
明明她父母留下的遗产,亲戚们都分到可观的数字,却都只想拿钱不办事。
母亲的闺蜜看不过眼,好心收养她,但仅限于法律上的收养,没法亲自照顾她,养母喜欢旅居的生活,一出门就把她往陆家送,送着送着,陆家选择让她长期住下来了。
为能有个稳定的生活环境,不用成天被人踢来踢去,她不得不学会察言观色,去看懂别人的脸色,琢磨大人喜欢什么样的小孩子,自己就扮演成那样,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长大后,她逼着陆砚修和她结婚,看似自己选择了陆砚修,实则选择权在陆砚修那,陆砚修没选择她,他随时可以抽离那段婚姻。
“你都还没正式向你哥表白,你怎么知道没有选择权?”赵雅淇想了想,“再说了,软的不行,来硬的呗?能试的办法都试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选择权。”
顾知微不好意思说自己试过了,陆砚修软硬都不吃,哪怕吃了,是短暂地吃。
“反正,算了。”她视线飘移到窗外,看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他不喜欢我,我没跟他表白,他就躲我了,我何必不识趣,非得把关系闹僵,大家成了陌路人。”
“唉,想突破兄妹关系是真的难。”顾知微明确表达放弃,赵雅淇不再鼓励她继续,转而安慰道,“做兄妹也挺好的。”
“是啊,挺好的。”顾知微赞同道。
人最忌讳的是没有自知之明,前世她没有,这辈子她有了,而且从个人利益角度出发,她当陆砚修的妹妹,是最划算的。
“这还没恋,就失恋了,你个小可怜,难怪你今天状态不对。”赵雅淇把顾知微手边的那瓶酒拿走,“别喝这的酒了,等会我们去酒吧喝,今晚不醉不归,顺带让你长长见识,你都没去过酒吧。”
顾知微的确没去过酒吧,大人喜欢乖巧听话的孩子,她这么多年习惯了扮演乖巧听话,只敢在陆砚修面前任性叛逆一下。
因为陆砚修疼爱她,和大人的疼爱不同,他不需要乖巧听话的妹妹。
“嗯。”她笑着点点头。
饭后,赵雅淇说到做到,把顾知微带去自己常去的酒吧。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顾知微感到新鲜,张望了几下。
这里播放的音乐没有震耳欲聋,也没有乌烟瘴气,有的是刚刚好的音乐,和空气中各位香味混杂的气味,还有酒味混在其中,客人不算多。
赵雅淇在吧台随便找了个位子,和顾知微坐下。
给顾知微点了杯柔和的鸡尾酒,她朝向顾知微:“会不会不适应?”
“没有。”顾知微摇摇头。
闻言,赵雅淇即刻跟顾知微介绍这里的特色。
酒喝了几杯后,她问:“有舞池,你要跳舞吗?”
顾知微小时候学过跳舞,是陆母为了她有好的形体,给她报了舞蹈课,也请过舞蹈老师来家里教她,但她并不喜欢跳舞,学习了几年,长大后一般是某些社交场合需要跳舞才会跳一下,其余时候她懒得动。
她想也不想地道:“不跳。”
“那我们坐着喝酒。”赵雅淇不勉强顾知微,让顾知微和她一起看舞池上都有什么人,看到帅哥美女就低声在顾知微耳边说几句。
两人专注喝酒聊天的期间,顾知微的手机响了。
由于酒吧里的音乐声盖过铃声,顾知微没听到,直到喝完酒,随手看了看手机,才发现陆母给她打电话了。
一踏出酒吧,她急忙回电:“喂,阿姨。”
“知微,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顾知微晚归是跟自己打过招呼,但现已晚上十一点多,顾知微迟迟未归,陆母认为她是加班去了,“你哥给你调岗了,新岗位还这么忙吗?”
“不是,我和朋友在外面玩。”顾知微如实道。
“玩?”陆母想惊讶,下一秒又不惊讶了,顾知微再懂事乖巧,也并非小孩子,偶尔一次在外面玩到深夜,纯属正常,“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本想派司机去接顾知微,转念一想,顾知微平日出门都是自己开车的,她就改变了主意。
“嗯,阿姨拜拜。”
挂断电话,顾知微低头把手机放回包里。
和赵雅淇道了别,她坐出租车回家。
路上,遇到个红绿灯,出租车停了下来,顾知微望着周围,可能是夜深人静的缘故,身边也没人陪着,冷清得使她有种强烈的不归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