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不可以倒下······

她是神乐澪，是与五条悟并称天才的神乐澪，是可以做到的——

“九十九重奏·天演涟光。”

如同樱花一般凄美而短暂的音律交杂着少女的咒力波动，残响犹如琴弦一般飞舞在她身边，爆发出的蓝色咒力宛若天边涟漪，以绝对的优势吞噬着面前的咒灵。

直到它的身影消失，不甘而痛苦的眼神还在神乐澪面前闪现。

神乐澪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滴，她颓然地跪坐在地面上，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她还是她吗？

她还是神乐澪吗？

她怎么会有那样恐怖的力量？又怎么会有那么难以抑制的情绪？

如果真的被吞噬，她会变成什么样？

神乐澪不敢想。

她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监控里的羂索看着神乐澪的表现非常满意的关上了显示屏。

五条悟和夏油杰快收拾好了，他也得赶紧跑路了——等他们俩追过来那就不好跑了，亲爱的少年们，现在还不是见面的时候呢。

至于神乐澪？

羂索想，她已经把以她为中心半径一百米内能杀的咒灵统统消灭掉了，她能有什么危险？

五条悟和夏油杰赶到的时候，神乐澪正坐在大象馆的观展台上。

少女向来冷静而优雅，此时此刻裙摆也一如既往地压好，脸上的妆容精致无暇，即使经历了数场战斗，她看上去依然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人。

但面前两个男子高中生都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

就是，不一样，和平时一点也不一样。

不是没见过战斗后的神乐澪，神乐澪估计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魂不守舍感觉像是被人吃掉灵魂的模样看上去特别吓人。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竟然有点不敢出声叫她。

最后还是五条悟挠了挠头，跑去公园里找到了为数不多尚且完好的自动贩卖机，给神乐澪买来了她喜欢的苹果汁，悄咪咪地递到了她面前。

神乐澪略显呆滞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五条悟。

她往日灵动而狡黠的眼眸中是他从未见过的疑虑，像是被什么东西彻底地吓到，又像是对自己的怀疑。

五条悟看不清，因为神乐澪很快低下头去，小口小口地喝着苹果汁，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等到神乐澪喝完了一整瓶瓶果汁，她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把剩下的塑料瓶塞到五条悟手中，然后看向夏油杰，“几点了？”

夏油杰看了眼时间，“晚上九点半。”

“很晚了，古川先生该等急了，走吧。”

神乐澪什么也没说，也没有打算停下，像是恢复原状一样跟着另外两个人往外走。她看上去恢复得特别好，就像是平常骄傲又自信的模样，可五条悟和夏油杰都觉得她是在压抑自己。

神乐澪这个人有一个坏毛病，就是她过于内倾了。

诚然大家都是强者，但五条悟和夏油杰是能够坦然自若地肯定自己的实力并且不断进步的，但神乐澪不一样，她总是压抑着、克制着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是她不得不做又害怕做的。

十六年来她都习惯了压抑自我，所以在这方面她是各种好手，至少情感相对敏感的古川胜男完全没有看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三个少年少女，听到夏油杰对他说“全都解决了”，脸上闪过一丝狂喜，今年的KPI有救了！

他兴冲冲地拉开车门让三位上车，夏油杰自然而然的落座了前排，发现一堆扑克牌。

他用一种神奇的眼神看着古川胜男：怕成这样还能和咒灵打牌，你也是有点东西在身上的。

而后排的五条悟，自从上车就一直观察着神乐澪的状况。

她看上去和平常并无两样，但五条悟非常清楚地知道：神乐澪此刻肯定不好受。

神乐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感觉，迷迷糊糊地感觉头很晕，既想要逃避现实又不知道怎么办，索性拉过五条悟，靠在他肩上睡觉。

少年的身体在接触到她的时候有片刻的僵硬，随后非常欣然自若地任由她靠着，甚至还抬了抬肩膀方便她靠得舒服，左手也不自觉地拉过了她的右手握在手心里轻轻安抚着她。

神乐澪一开始只是想闭着眼睛假寐，但估计是最近实在太忙，她是真的很困，没忍住真的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呼唤她。

“你和它们有什么区别？”

“哦，你可是我最得意的······XX。是我最骄傲的XX。亲爱的神乐，你可千万要看到如此美丽的景象啊，非术师、咒灵、术师······人类的进化XXXXXX。”

她听不真切。

但神乐澪明确看见的是另一个自己。

不对，那不是她。

女人双眸血红，冲着她微笑，“我对你的肉///体很满意，神乐澪。那么，为我死吧。”

她从梦中惊醒！

那种发自内心的，油然而生的恐惧让她整个人瞬间颤抖了一下，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大脑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害怕，眼角有泪水沁出，但还没等她反应，整个人就被五条悟揽在怀里。

少年难得温柔又认真地拍着她的背小声哄着她，另一只手为她擦去眼泪，小声哄着她，用五条家祖传的术式为她建立起安全的屏障。

“日的光辉，月的低语，亘古不变，我誓护汝，以吾之誓言。”

“睡吧，澪澪。”

“别怕，我在。”

“我会永远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