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渡鹤的生日宴会举办的很是盛大,听周元郁说,几乎全洛川有点名头的都来了。
宋病生那会儿站在甜品台前扒拉着他喜欢吃的草莓蛋糕,很是不敬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姐夫六十大寿呢,搞这么隆重。”
“六十倒是不至于。”南渡鹤的声音好巧不巧从宋病生背后传来,“我连三十岁都还没有呢。”
宋病生:“......”
靠。
宋病生僵硬地转过身去,手里还拿着全是奶油的叉子,一脸心虚地望着南渡鹤,那模样简直算得上是滑稽。站在南渡鹤旁边的南应无插着口袋看着他,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宋病生见状,忙把叉子给扔在一旁,找补道:“我就是瞎说的,南少爷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南渡鹤轻笑一声,接着说:“开玩笑而已,我为什么要放在心上?行了,我过来是找元郁的,听竹说半天没见着你人,正准备过来逮你呢,你赶紧去前厅找她吧,别让她生气了。”
周元郁刚刚怕宋病生初来乍到对这里有些陌生,于是带着他晃悠了一圈,还没来得及跟姐姐见面,听了南渡鹤的话,赶忙起了身,说:“我现在就过去。”
南渡鹤“嗯哼”了一声,也跟着他一同去了别处,走之前还拍了拍南应无的肩膀,告诉他今晚别墅里人会很多,如果不喜欢可以直接上楼,不用管那么多礼数。
南应无目送着南渡鹤他们离开,随即看了一眼坐在休息区的宋病生,找了个离他不算远也不算近的地方坐下。
这种宴会通常是拿来给同一层次的人士们社交的,宋病生虽然没见识过,却在书上看到过。据他所知,这群人的交际被框死在固定的价值体系与意识形态之中,没有人在意对方的情感与说话内容,他们所在意的,是通过聊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话题,去树立起自己高尚又高贵的形象,并获得能够让自己满意的利益。
因此,休息区这种地方几乎没有什么人待着,他们会在舞池里,亦或者是酒水区的旁边,三五成群地寒暄,大笑着,倾听着,觥筹交错着。
可惜宋病生不是于连,对跻身这种上流社会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费尽心思尝试融入这群人的生活,只想安安静静坐在角落里,吃着宴会供应的一干甜品。
但他没想到,南应无居然也不爱参加这种宴会。
他思索了一下怎么更好更合适地和对方认识,接着就起了身从酒水台上拿了一杯果汁,随即转过身去,问南应无,“你要不要喝果汁?”
他这话说的极为熟捻,似乎自己与南应无是相识已久的朋友。南应无愣了一下,旋即犹豫着点了点头,说:“橙汁就可以了。”
宋病生替他拿了橙汁,很直接地坐到了他对面,把橙汁递给南应无。
“谢谢。”南应无说。
宋病生住在旧城区,平日里最喜欢干的缺德事情就是将落在地上的花瓣踩脏,那样会让他生出一种无尽的快感。如今他坐在这里,看着南应无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中就越发想要撩拨他,让他上了自己的钩。
他笑了笑,说:“哎,南应无。你怎么不去跟你哥他们一起,非要坐在这边受人冷落。”
南应无看了宋病生一眼,他这几日坐在教室的最后面,总是能够看着宋病生。他的确没有看过这样漂亮的人,眼睫毛如同鸦羽一般,灯光打下来可以投射出一片长长的阴影。脖颈处的皮肤又白又薄,头发垂落下来挨着的地方有着青筋,像是青瓷的冰裂纹,显得他纤柔无比。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说:“我不喜欢热闹。”
“哦。”宋病生说,“那你打算在这儿坐一晚上吗?”
南应无说:“坐烦了就上去。”
“这样啊。”宋病生故意拖长了声音,说,“那......我能跟着你上去吗?”
南应无刚想拒绝他,就见宋病生眨着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那模样楚楚可怜,任谁都无法忍心拒绝。
他只能叹了口气,说:“可以。”
宋病生俨然一副得意的模样,他把手里的果汁喝完了,站起身,说:“那我们现在走吧!”
南应无:“......”
他看着宋病生,说:“我还没有坐烦。”
“可是我坐烦了呀。”宋病生瞧着他,笑道,“你能不能体谅一下我?”
这话说的像是南应无做错了什么似的,他蹙起眉看向宋病生,耐心已经见了底,刚想发作,就见宋病生直接挽起了他的手臂,对他说:“走吧走吧,待在这儿蚊子多死了,你就这么喜欢被蚊子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