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鲜少的梦到了从前。
硝烟弥漫的战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之间,死神身披黑袍,扛着送葬的镰,便随机带走一个人。
而这其中也包括他。
在这片战场上,每个人都是死神的业绩。
包括他,包括大哥,包括宇智波。
可那个人却能笑意盈盈的对他说:不,扉间,死神决定不了我的生死。但是……
那人转而对他笑道:对你来说,我才是死神。
毫无破绽的对手。
对于年少的他来讲,宇智波泉奈是个强敌,是矗立在身前的阻碍。
即使是现在的他回顾过去,他能从泉奈身上找到的破绽也不过三四点,可想而知当初的他有多么的举步维艰。
千手扉间已经习惯如此了,明明很少梦到从前,可他看见以前的泉奈脑海里就会分析起这个人的破绽。
简直活成了他的本能。
阻挡住了泉奈从一个刁钻角度发起的攻击,千手扉间不自觉蹙紧眉头。
他从未见过泉奈这种攻击方式,怎么会梦到?
他猛地后退一步,眸光锐利的打量着对面的宇智波。
不对。
不对。
从第一次梦见时,他能发现泉奈身上不止一个破绽。
可今天不过第三次做梦,这个梦中的泉奈竟然全无破绽!
泉奈依旧对他笑着,如同从前一般“扉间啊,明知不可直视宇智波,怎么还会犯这种愚蠢的错误呢?”
千手扉间瞳孔骤缩,他第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然而已经等不到他做出什么反应了。
面前的宇智波泉奈刹时模糊了体态,身型化作漫天的常山,它们宛如瘟疫一般,落地生根,成长结苞不过就在眨眼之间。
战场的喧嚣不知何时终止了,周围空无一人,千手扉间孤零零的站在原地。
常山开花了。
目光所以尽是雾紫色的常山花,美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可以存在于认知中的植物。
千手扉间被常山花簇拥着,又或者说……被囚禁着。
常山的根茎将他死死锁在原地,穿透他的躯干,用鲜血来滋养自己的花苞。
千手扉间的心跳加速,口鼻溢出鲜血,他已经开始感觉呼吸急促。
他中毒了。
他没有慌张,而是冷静的发问“可是鬼之国巫女?”
微风拂动,常山的花苞在这一刻纷纷张开,异口同声的笑了。
那笑音环绕在千手扉间四周,如神音入耳,清脆可人。
可却在说“啊啦,不愧是森之千手,那些酒囊饭袋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啊。”
千手扉间闭了闭眼“我来此的目的并非怀有敌意,而是寻求谈判的可能。我再问一次,你可是鬼之国主事人?”
花苞不答反笑。
它们在笑,不知在笑什么。
它们在嘲讽“谁人会想到呢,千手扉间最放不下的往事与人竟然是宇智波~”
它们在哭泣“真是好悲伤的故事啊,一死一活,不如让我们送他也去死吧?”
它们在疑惑“常山花?在你心中他竟然是这么美丽的花吗?”
种种声音交杂在一起,四面八方的传来,似乎打算以此来突破千手扉间的心里防线。
但千手扉间活到现在不是靠运气。他并没有慌张。只是平静的说“人人都有放不下的事,但这并不代表我要为此感到羞愧,我也不会因此停下前进的脚步。”
“我来此是想与鬼之国谈判,并非树敌,我的过往与此次毫无关系。”
“至于常山花,不过是一个印象罢了。”
一种外表无害美丽,却能致人死地的植物。
正如处处伪装的宇智波泉奈。
“哈哈哈哈哈诚实的千手扉间。”
“我喜欢他的诚实。”
“他有点可爱,你们不觉得吗?”
“哇,和那帮没用的家伙比起来确实好多了。”
“放他出去吗?”
“要放吗?”
“嗯……他好像已经快出去了呢~”
梦境在破碎,常山花在枯萎。
千手扉间抹了抹血,抬眸看着在风中消散的常山花。
“既然是来合作的,又怎能轻易受制于人?我便在此期待着国主大驾光临。”
……
梦醒时刻,安倍沙耶在神像手心笑的打滚。
“哈哈哈哈泉奈,被他逃了呢,你好没用呀~”
宇智波泉奈在神像下也跟着睁开眼,闻言他面露难色“这些年的差距果然很难被拉近啊,不过练手三次也够了,至少不会输的太惨就是了。”
沙耶趴在那,双手撑着脸颊,俯视着泉奈,脸上一副看戏的模样“那么我的弟弟,你要怎么办才好呢?”
如果你还活着,今年应当是二十六岁了。
可如今仅仅十八岁的少年,相差了对方足足八年的经验。
你要怎么做呢?我的小泉奈?
是啊,该怎么办才好呢?
不同于二十一岁的千手扉间,现在可是更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
要是放在以前,又被入梦,又是幻术,千手扉间早就判定对方为敌人下杀手了。
可如今的扉间竟然能忍得下这口气,心平气和的和对方谈判,不卑不亢的模样还真有当家人的风范。
和当年那个被他逼到绝处的人已经判若两人了。
宇智波泉奈屈指托着下颚,想着破局之法。
安倍沙耶放松的翻了个身,好似这一切都没她的事一般。
“啊!”
宇智波泉奈放下手,抬头看向沙耶,笑眯眯的撒娇“还请阿姐帮帮我~”
安倍沙耶歪头,透过神像的手指缝隙看向泉奈。
他面容长的端正英俊,还带着一些少年的稚嫩,仰头乖乖看着人的时候可爱极了,特别是叫着‘阿姐’的语气让她恨不得无条件答应他的一切要求。
啊…所以主体是这么沦陷的吗?这确实很难抵抗啊……
于是安倍沙耶心随意动“好啊,但我先说好,你和千手扉间的交手我不管,我只为你托底。”
宇智波泉奈闻言笑得更乖巧“阿姐真好。”
“是吗?”沙耶恶趣味的问道“那我和斑谁更好?”
泉奈毫不犹豫,好似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普通的问题“可我知道哥和阿姐都很爱我,我也同样,爱着哥和阿姐。”
他望着安倍沙耶“阿姐是我的家人,我平等爱着我每一个家人,正如阿姐也会纵容我,愿意为我托底一般。”
安倍沙耶“…………”
可恶,好完美的回答!再挑刺好像显得她的爱稍逊一筹一样!
于是她哼了一声“当然了,你看斑现在不着下落,还得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