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达不似北达瞧上去那般荒芜,南达有草原绿洲。
可惜王都在北达,因北达是众多贸易来往的繁荣;若说南达是生灵之地,那么北达就是满达神秘的蛇。
北达与南达相互制衡,相互扶持。
嘉兰连夜策马回到南安府天早已翻起了一点鱼肚白,她牵着马走入府中没了白日里面对华媞的窘迫,取而代之的是对周遭的漠然。
一个男人提剑走来,步伐稳重不徐不缓地靠近嘉兰。
“公主放出在汴京城内的狗似乎有些不受控了。”
嘉兰回身抽出男人手中的剑指着他淡漠道:“老不死的东西,本宫的狗你也敢指指点点。”
男人咯咯笑着也不怕她,毕竟在柯韦眼中嘉兰只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罢了,他今年五十三了,虽说老是老了但盛在年前时骁勇驰场沙场,怎么会怕。
“老夫才说了这么一句何必为你的情郎急成这般,公主如此是想杀夫呢?还是想刺杀南安君?”
嘉兰这才收了剑,她正了正神色拿出兵符。
“姑母想请南安君出山。”
见小姑娘开始谈正事了柯韦悠悠看向缓缓升起的太阳,今日天气不怎么明朗,晨光被云遮住了。
“听闻几年前大殇出了位大将军,就连笛勒都在他的手底下吃尽了苦头。”柯韦背着手推门走入书房,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对先前的话不做回答。
听闻这位年轻的将军擅长枪,笛勒就是被他一枪挑下了马的。
他这把老骨头了已经二十多年没上过战场了,如今倒想瞧瞧这位年轻的大将军了。
柯韦接过兵符,布满老茧的手抚过兵符上刻着的蛇纹,最后视线定格在了青蛇的红瞳上。
嘉兰勾唇一笑明白这是答应了。
“我倒是瞧瞧,废了他沈澈要多少招。”
“此人自小随祖父在军中,年少成名,与他身后的那位军师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军师?”柯韦眼中流出玩味,“听此人鲜少露过面,就连笛勒上阵都未见过真容。”
第一抹晨阳照入书房,柯韦忽的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
他一手捂着脸颊上从额角蔓延到下巴的一条细疤,瞧上去是老伤了。可柯韦对当年之景历历在目,每每午夜梦回都会梦到南阳伯劈下的那一剑。
柯韦提剑抽出一小节看着擦拭干净的剑身倒影着自己已经老去浑浊的双眼,还有那道细长的疤。
“我杀不了你,我就废了你大殇的将才——南阳伯。”
柯韦又回想起了当年的鹤阳火攻之战。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当年我带着满达军绕至鹤阳内部,一把火烧了当时的鹤阳主城越都。”
鹤阳越都,曾经是这个大殇最为富饶的一带,仅次于临淮。
处于边疆,来往贸易商业更是密切。
但二十多年前的火攻之战早已将曾经的越都烧得只剩灰烬了,那一战柯韦差点打下了越都,大殇偏偏闯出了一个褚敦良。
大殇如今的南阳伯,褚敦良是沈老将军带出来的,骁勇半生后退下了战场回京养老。褚敦良守住了鹤阳,击退了南达军,受封南阳伯。
火攻之战也重创了柯韦,久而久之他这个南安君也退居南达。
如今褚敦良已经老了,没有力气再上战场了,可他柯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