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谁7/24 stand by——这边可以的。”
演唱会现场的音响测试刚刚进行到沈顷潇。五个人全部测试完毕后,导演讲解动线和场地布置。M-Genie所有人自觉对应场地边缘的标示物,确认各自的位置,沈顷潇瞟到旁边的明翌,小声提醒:“再往右——你得站7.5那。”
明翌确认了一眼,连忙向右。等声音那边调试完毕,先合一遍上午在悉尼当地练习室修改过的走位。舞台比国内练习室的空间更大,为了视觉效果,团队选择性调整了所有人的站位,以便配合观众的体验、并且照顾表演到中段时的换装时间。
这次彩排的曲目是团体曲,M-Genie还准备了三支小分队曲,会在排完团体曲目后单独彩排。不带妆彩排的情况下,几乎所有人只有在自己轮到C位时才做大动作,否则舞蹈本身还不是最重要的,确认摄像机位置和动线才要紧。
今晚M–Genie压轴,有将近半小时舞台时间,预计要表演七首歌。
是大阵仗。没人敢掉以轻心。
调了一个多小时,团体曲目结束,沈顷潇和明翌留下来确认他俩的hiphop单曲《Quibble(诡辩)》的舞台设计。《Quibble》发行于组合大爆之前,是明翌牵头的rap首秀。两个半路出家、进东影后才开始琢磨怎么写歌词的rap担绞尽脑汁才憋出这样一首歌。沈顷潇原本不怎么写歌词,但出道后不知怎么惹上一批rapper,对方甚至在节目上公然diss成员,这才平生第一次和明翌一起写了rap歌词怼回去。
节奏一响起,沈顷潇才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公开表演这首歌。
唱完了才看见明翌疑问般看着自己,排完后,走过来问:“你刚刚唱的是音源版的词?”
“我在想我要不要直接用音源版的,”沈顷潇说,“不改了。今早把改过那版来了一遍,气口还是不对。而且垫音只能开这么大的话,有失误就彻底完了。”
“我帮你垫。”明翌不由分说,“但你真不觉得在这种舞台diss他们太掉价吗?”
“总不能为这一时脾气留个翻车现场吧。”沈顷潇也有点为难,“下午你再帮我看看,反正现在相当于完全没垫音,别的也指望不了了。”
他心里也有点乱,昨晚回酒店就开始练改过的词,练到两点多明翌回来,又一起琢磨到四点左右才睡。今早起来又练,到彩排竟然还是觉得原版顺口。
至于更早之前,时间完全拿去准备《二叠纪》编舞,公司只来得及给韩漠桢的独唱录了音,大概是觉得rap不比站桩唱歌,生拉硬扯也撑得起来。
因此直到后台确认完所有摄像机机位,沈顷潇坐下来被化妆师捯饬时,还举着手机念叨他改好的歌词。
后台一如既往地乱七八糟,人员来来往往。明翌拿了两块饼干坐到沈顷潇旁边,两个人比比划划地对词,旁边360°环绕着另外几位开嗓和staff们交谈的声音。
直到团体带妆彩排前,歌词终于竣工。似乎是什么好的预兆一样,团体彩排相当顺利。他们的舞台安排了团体表演和solo、小分队穿插,前两首歌跳完,剩下三个人马上下台换装,沈顷潇和明翌则要在灯光暗下来时最快速度换掉外套走到位置,开始他们的舞台。接着是清水空音、许沅的dance break,再接韩漠桢的独唱,带起最后两首足够炸翻场馆的压轴。
“放心吧,累不死。”这是今早明翌确认完流程后的调侃。等到真的开始排时,沈顷潇才真切体会到这句“累不死”的含金量。
两小时演唱会中途,体力消耗最大的无非也就是这种模式,但演唱会中途总有成员talk救场,这一次他们压轴,加入谈话会极其破坏上扬的气氛。
彩排完两首歌,一切顺利进行。沈顷潇这次终于尝试了刚刚新写好的词,有一句差点脱了嘴,好在能用从前准备的freestyle盖过去,彩排过程没什么瑕疵。rap line小分队结束后,他跑下台时,有点心有余悸,明翌也听出他刚刚忘了词,伸手捏捏他肩膀:“刚刚超级棒,不要想了。”
舞台上正变幻着极尽绚烂的光束,黑暗中仿佛彩蝶飞舞。接着是凄美而空灵的音乐声——这是M–Genie去年十月份回归时发行的收录曲《万结》的弦乐改编。
这一段舞蹈是整个舞台的情绪缓冲,为了让观众攒足力气迎接最后的高光时刻,特地把中国古典舞和爵士舞做了些结合。他们飞悉尼以前,曾经在公司练习室看过所有成员的排练,当时明翌就说,“俩小孩好像梁祝啊,完全是梁祝,那两只蝴蝶。”
沈顷潇对他的比喻不敢苟同,但亲眼见到舞台效果,还是有些讶异。“这个比咱们那个好看啊。”他自嘲般和明翌说。
“那当然了,”明翌一副嘴比金刚钻硬的样子,“我们搞hiphop的还靠舞美的话,成什么了,是吧。”
沈顷潇笑了笑,算承认了。等舞台灯光再次暗下去,他看到明翌稍微正色。后台的实时监控屏幕里,一片黑暗中,伴着乐队一响鼓点,灯光骤然抛洒,落在舞台中心、坐在台阶上那人肩头。
韩漠桢的翻唱《West Coast》。
他们两个、还有换了第三套衣服加入进来的清水空音和许沅一起站在屏幕前,目不转睛。
韩漠桢翻唱的是Lana Del Rey的名作,但有别于原曲的迷离沉醉,加入了适合快节奏拼盘演唱会的摇滚改编,甚至出动了现场乐队。四个人看着转播画面的同时,能听见韩漠桢恐怖的舞台声压。站在升降台下面,更有被那种感染力临头浇透的感觉。韩漠桢的声音是黏的,唱功极其扎实,音域高处足够飙到其他成员望洋兴叹的地步。第一段的最后三句“Your love”仿佛踩着鼓点飞进了云端,紧接着是仿佛扯开绚烂云锦般的缠绵高音,沈顷潇清楚听见身后的许沅倒吸一口冷气。
歌曲还没唱完一半,旁边有人催他们候场,四个人连忙跑到升降台下,各自按位置蹲好待机。韩漠桢极富穿透力的声音仍在灌注耳膜。等乐队敲下最后一声鼓点,音乐变换,升降台开始运作。
两首歌跳完,舞台总导演一叫停,沈顷潇才躬下身子撑着膝盖喘了一会。旁边的许沅正在反馈升降台的情况,刚刚他们那边台子卡了一下,他和明翌两个不得不往上跨一步才赶上音乐。但总体来看,彩排得相当顺利,回待机室时,也有不少工作人员和他们互相加油。
一坐下来,喝水补妆,王哥和钱哥两个经纪人开始张罗上台前最后一餐,披萨热狗之类。明翌没和其余四个一起坐下来吃,跑去找人要止痛药了。沈顷潇吃了两块苏打饼干,朝明翌那边看了一会,似乎团队没带国内的止痛药来,要在当地现找。成员身上乱七八糟的疼已经是常事,但似乎就是因为发生太多次,反而没人会像看管氧气瓶那样在意了。
过了一会,韩漠桢吃完,走过去问,才知道不是关节问题,而是头痛。好在痛得不严重,“早上喝了牛奶,”明翌有点抱歉地吐舌头,“我以为没事……钱哥说刘纪那边有,他去——”
果然正说着,钱经纪人拿着借来的药回来了。韩漠桢递来水让他服药,沈顷潇皱着眉:“刘纪是刘玮越?唐述的经纪人?他们也来了?”
“来了,”韩漠桢道,“第三组上场。”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