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
“师姐妹还能是什么关系?师出同门啊。”张小凡嘀咕一声,像是在回答,又像在自言自语。
“哦~”不过碧瑶还是听到了,她秀眉微挑,随后点了点头,思绪却不住的飘回到方才不久。
……
碧瑶鬼魅般的身影在碎石间穿梭,绿衣翻飞如蝶。她本要掠向高处逃生,余光却瞥见崖下那抹熟悉的灰袍——张小凡正被气浪掀向蛇口。鬼使神差间,她甩出伤心花缠住少年脚踝,生生将人拽进裂缝。
"轰!"
山体崩塌的瞬间,碧瑶捂着磕痛的腰侧跌坐在地,翡翠发簪早不知掉在何处,青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脖颈。她望着被蛇尾扫塌的洞口,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她瘫坐在潮湿的岩地上。荧光苔藓在石壁蜿蜒生长,映出她煞白的美丽面庞。碎石封住了最后一线天光,黑水玄蛇的嘶鸣隔着岩层闷闷传来,像是远古巨兽不甘的呜咽。
"咳咳..."
张小凡在五步外呛出声,却已是昏迷不省人事的状态了。烧火棍滚落手边,碧瑶刚要起身探查,忽见荧光最盛处蜷着两道雪色身影——陆雪琪正机械般擦拭着怀中人脸上的血渍,天琊剑躺在地上,剑柄沾满了暗红。
……
就在方才,陆雪琪双手死死扣住文敏腰间,借着最后一丝灵力跃入山缝。腥风擦着后背掠过,黑水玄蛇的嘶吼震得耳中嗡鸣不止。
洞顶碎石簌簌而落,陆雪琪将天琊横放在地上,剑身蓝芒忽明忽暗。文敏枕在她腿间,墨色披风早已被血浸透成暗红,她每咳一声,便有点点血沫溅在陆雪琪素白的中衣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碧瑶踢开脚边碎石,"喂,你同门的血要流干了。"
碧瑶的声音隔着碎石堆传来,陆雪琪瞳孔骤然收缩。她这才发现三丈外还坐着个绿衣少女,对方抛来的青瓷药瓶正骨碌碌滚到脚边。天琊感应到魔教气息响起微弱的嗡鸣,看着似要冲过去,却被主人死死按在掌心——文敏的脉搏正在她指腹下微弱地跳动。
"药粉撒在伤处,在中庭穴和鱼际穴用真元化开。"陆雪琪浑身一震,指尖悬在文敏肩头迟迟不敢落下。平日里握剑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抖得解不开浸血的衣结。碧瑶嗤笑一声,看着那清冷如月的女子转而手忙脚乱的抓住瓷瓶。
陆雪琪撕开文敏衣襟时,月光石映出她颤抖的指尖,原本玉雕般的面容此刻泛着病态的潮红。
血终于止住了。陆雪琪唇边隐隐渗出一丝血,似又被她强压了回去。
陆雪琪将额头贴上文敏冰凉的手背,耳畔仿佛还轰鸣着无情海的浪涛声。方才抱着师姐躲进山洞时,她竟未察觉自己左臂有道细长的伤口,此刻灵力枯竭的经脉像被万千银针穿刺,却远不及心口翻涌的钝痛。
"水......"
文敏唇瓣翕动的瞬间,陆雪琪猛然站起。天琊剑柄撞上岩壁发出脆响,她踉跄着往洞穴深处去,心中不断祈祷着能找到水。
鞋靴踏过满地荧光的苔藓,在潮湿的洞窟深处撞见一小帘水。那是从钟乳石裂隙渗出的细流,在幽蓝晶簇映照下宛如缩小的银河倒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