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睁开眼便是一片酱紫色入眼,酱紫色的窗幔,酱紫色的灯笼,她这是在哪里?
还未待她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便是一阵女子爽朗笑声随着脚步而来,“你醒啦!”
“姑姐!”,黎月瞠目,怎么会在姑姐这儿。“我们在后山游玩,见你昏倒在一山坡上,便带你回来了。”,递给她一杯茶,“怎么一个人去了后山,均柏不陪着你,家里的丫鬟也不带着么。”
“姐姐,是我一时大意了。”,后脖颈处似乎被人敲击至伤,有着隐隐钝痛使得她转动脖子都不利索了。分明是出家门的时候被人袭击了,怎么会是昏倒在后山。
“既然醒了,就随均柏回去吧,他听了消息,立时三刻便赶了过来闹着要带你回家治去呢。”,陈均英丝毫不掩笑意,一张圆脸配着一双圆眼睛,如今都眯成了缝。黎月觉得自己正需要找一条缝钻了得了!不情不愿地随着陈均英到了前厅,只见陈均英的丈夫郑当家的正在配陈均柏喝茶聊天,不过这场景怎么都像是在押着陈均柏不让他胡来一般。“走吧走吧,你俩快走,看着怪碍眼的!”,陈均英说笑不忌,还打量着两人,她弟弟看着黎月不语,只见这小娘子叹了口气,“走吧。”,她这个倒霉弟弟像是接了圣旨一般两眼瞬时有了光。
这小娘子居然把她弟弟治得服服帖帖!陈均柏不得不为自己得出的结论感到惊艳,立刻便与丈夫分享起来。“呵呵,还真是一头驴有一个栓法!”,“确实,唉,你说他这就真的认准这姑娘了?”
“你说谁是驴!你骂谁!”,待陈均英反应过来,她丈夫早就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声响彻郑宅。
马车不大,可两人一人占据了一侧,倒是留出了好大的空。陈均柏想开口打破这让人结冰的沉默,可每每话到嘴边,黎月之前说的话便跳了出来,将他准备了半天的腹稿撕个粉碎。他行商十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字句斟酌了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而这始作俑者则是垂着头坐在另一边,看不清她的脸色,可那身影就仿佛在说,别烦我!
咕——咕——,将近一天未进食的肚子忍耐不住打破了这阵沉默,陈均柏似是松了口气,“月娘,去宴楼吃些东西再回去吧。”
“好。”
又是沉默,这下连肚子都安静了……
这绝对是黎月吃过的最诡异的一顿饭,一男一女,只是陈均柏差不多把店里的招牌都点了来,周掌柜看着她的眼神都不清白了。“够了!”,黎月不得不打断了他的作怪。
“呵呵,是啊,够了够了,这些菜两个人吃绰绰有余!”,周掌柜顺着话头打圆场,还不停地像黎月使眼色。
“吃不完带回府中,自有人吃,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没?”
“够了。”,小姑娘看着他,看得他不得不作罢,朝着周掌柜挥了挥手。后者如释重负般跑了出去,再点下去后厨该着火了!
“月娘,你可是还在生气?”,“没有!”。
“怎的一个人去了后山?我在家中到处找不到你,很是担心,后来大姐来信才知你在她府上。以后,以后若是想回后山,我陪你一起回去。”,“知道了!”。
陈俊波手里的茶盏承担了太多,只见他不听喝茶倒茶缓解着尴尬,他的娘子不愿搭理他,她不愿同他说话,又句句有回应,连个错处都抓不住。陈俊波的言语间不自觉带上了小心翼翼,不知不觉间,他也开始斟酌起自己的话语是否会令小姑娘不适。向来是个彬彬有礼的公子,如今却似有了温度一般成了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