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打开手机的日历。
看到日历的那一刻,路漫漫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
那日历上的日期居然是三年前的!
路漫漫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居然回到了三年前!
“喂?漫漫你有在听吗?”电话那边传来苏以寒关切的声音。
路漫漫稳了稳情绪,用尽量平缓的语气失神回答:“我……我没事,先挂了,你别担心我,我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苏以寒犹豫地说:“那我等你回学校,你一定要照顾好身体。”
“嗯。”
挂断电话后,路漫漫有些乏累地坐在了床上。
她揉了揉太阳穴,似乎还没有接受那么荒唐的事情。
桌上的花瓶中放着一大捧鸢尾花,随着窗外的风而吹动,像极了翩翩起舞的紫蝴蝶,自由而随性。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路漫漫终于起了身。
身上的睡衣都已经浸满了汗水,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虚汗。
她打开了衣柜,换上了一条碎花裙。
路漫漫随意地挽起头发,手上的白玉绞丝手镯发出清脆的响声,好听极了。
窗外的蝉鸣也顺耳了不少。
路漫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眼神中却多了分刚毅。
感谢上天给了她重来的机会,这一次她不会再重蹈覆辙。
*
出门后的路凌一直都冷着脸。
直到医生唤他,他才回过神来,露出精心调好的笑容。
“你说这人发个烧,会把脑子烧糊涂吗?”路凌沉思着,一副求解的表情。
方医生认真地想了想,“或许吧,不过我更相信她是受了什么刺激,不然也不会这样对你说话。”
路凌点了点头,“那路修远要提前回来了,以后在这行事要小心些,他这人在行动小组里待久了,可不是个好对付的,得提防着些。”
“明白。”方自秋的眼神跟着锐利了起来。
*
换好衣服后,路漫漫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样子,那些原封不动的布局,安抚了路漫漫焦躁的心。
听到脚步声,在客厅的路凌抬了头。
二人的视线恰好相交,路漫漫不自觉地握紧了楼梯的扶手。
“漫漫,你……?”路凌的话还没问出口。
路漫漫便咬着下嘴唇,勉强地蹦出一句,“二叔……”
即使再恶心他,也得忍着。
要是有能力的话,她恨不得现在就冲下去把这个混蛋给杀了。
可她现在回到了十六岁,还太小,不能和这个佛口蛇心的恶魔抗衡。
这事得从长计议,不能让他发现异常。
不就是装吗?谁不会呢?
路漫漫挤出笑容,一步步地向深渊靠近,“二叔,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没吓到你吧?”
路凌松了一口气,上前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怎么会呢?身体好些了吗?这些天你一直病着,还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梦话,我怕你烧糊涂了,一直都在床边守着呢。”
他一靠近,路漫漫便闻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水味,虽然很柔和,但是有些晕人。
她下意识地屏了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种蛰伏的毒蛇真的是让人防不胜防,要是从前的话女孩可能会感动,可现在的她却觉得无比恶心。
一张伪善的脸,和虚假的笑容。
以前这么就没发现那么丑恶呢?
路漫漫后退了一步,很自然地扫了扫头发,“谢谢二叔,我好多了。”
路凌的手悬在半空,僵了僵。
片刻后,他推了推镜片,莞尔一笑,“病了那么久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嗯。”路漫漫敷衍地回答。
“对了,你小叔叔明天从城邦护卫队回来,他会先去医院接爸,爸的身体好了点,这些天听说你病了,在医院坐不住呢。”路凌提醒道。
路漫漫的爸爸去世以后爷爷路伯贤膝下无子,路凌和路修远二人的父母也都离世,他便想做主将二人的户口转入他的名下。他很疼爱这两个小辈,就当亲生儿子养。
只不过路修远怕暗枭会的人牵连报复亲属,便婉拒了这个请求。他自己一个人单开户口本,无牵无挂。
那么这样算下来,路凌在云洲城邦法律上算她的亲属,而路修远和她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云洲城邦法律上的亲属关系。
说难听一点,要不是明面上要叫他小叔叔,两个人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路漫漫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她点了点头,“嗯,正好我也想他们了。”
他们?路凌顿了顿。
从前她不是对路修远爱搭不理的,这次是顺嘴带上的吗?
路凌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沉思了片刻。
她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是错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