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来了,路凌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路修远湛蓝的眼睛一下子暗了,似乎流露出一种不可言说的悲伤,他淡淡的回应:“也好。”
“你前几天立了大功,暗枭会的那些人这阵子也是够呛,你这几天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路凌咬着牙齿笑道。
路修远点了点头,算是认同。
路凌的嘴角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目的已经达到,他正要起身道别。
却不曾想,安静的客厅里忽然响起她急切的声音:“等等!我也想去!”
“你去干嘛?”路凌皱了皱眉头。
路修远也疑惑地看向她,等待着一个解释。
路漫漫被盯得有些发毛,她清了清嗓子,开始表演。
“我为什么不能去?小叔叔也算是照顾过我,他母亲的忌日我也是一定要去的,难不成我在你们眼里就是一个那么没有良心的人?”路漫漫一本正经地说着。
路修远提醒了一句:“你那天要上学。”
路凌生怕她耽误他的事情立马也附和:“你这个年龄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
路漫漫看破了他的心思,不紧不慢地反驳:“怎么?我缺了一天的课是耽误我考987还是231了?多这一天不多少着一天不少,祭日那么重要的日子我是一定要去的。”
路修远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算是同意。
原本路凌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时,路漫漫立刻拿起书包,往自己的房间跑去,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一溜烟就到了楼梯上,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回头:“我先上去写作业了。”
话毕,一下子便跑没了影,楼梯间只留下白玉绞丝手镯的响声在回荡。
路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路修远:“这家伙被你惯得无法无天了,你比我还要溺着她。”
一个小孩子就算耽误事,也构不成什么很大的阻碍,计划还是一样可以进行,他并没有把女孩放在眼里。
路修远没有反驳,似乎一提到母亲他的灵魂便飘到了九天之外。
他伸手拉开柜子,打开精致的烟盒,给旁边的男人递了一根,又自己拿了一根咬着。
见他心情不好,路凌便替他点上了火,指腹摩擦打火机的瞬间,他眼里旺盛的火苗无处可藏,都在路修远的眼皮子底下,迅速升起又强行压下。
*
忌日这天,三人都换上了严肃的黑色服装。
路修远和路凌穿的是特别定制的西装,路漫漫则穿着连衣裙。
她本就皮肤白皙,再加上昨天晚上在思考对策没有休息好,这黑色连衣裙衬得她没有什么气色,甚至都有点白的扎眼。
三人坐着布加迪在路上行驶,周围的车忙不迭地避让开,躲得远远的,跟避瘟神没什么区别。
路漫漫坐在副驾驶强撑着精神打了个哈欠,路凌在开车,路修远坐在后排。
她偏头看了看主驾驶的男人,又微微抬头扫了一眼后视镜。
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两个人怎么能够穿出完全不同的感觉。
路凌的领带老老实实地在系脖子上,就像是精心设计过每个角度,而路修远却没有打领带,只是将那些扣子全都系好,在家里的时候,他的扣子从来都没有完全扣好过,都是留着两颗。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路修远穿着正装,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不太会这样穿得规规整整的。
他手臂上的纹身都被衣服遮得严实,脖子上的那些则是用膏药贴着,还有一些恰好被衣领盖住了。
上次被叫家长他也是这样遮掩那些纹身。
即使这衣服将他身上的不羁和野性压制住了些,可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气质是怎么都掩盖不了的。
他似乎有些姿色。
路漫漫忽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都怪那些人天天在她耳边说路修远好看,难不成这些天是被那些同学洗脑了?
还没等她的视线离开,后视镜便又多了些湛蓝的色彩。
准确的来说,路修远一开始便注意到了她“偷窥”的眼神,他在护卫队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要是这点敏锐度都没有,那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在与湛蓝色交汇的那一刻,路漫漫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又掩饰般地打了个哈欠,随口问:“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路凌偏头回应着,“要是困了的话就先眯一会。”
男人的语气很平常,可只有路漫漫看见了他因为兴奋过度而颤抖的手,即使握着方向盘不太明显。
路漫漫立马正了身体,用手拍了拍脸,直视前方,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我不困。”
虽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待会的埋伏和危险,可路漫漫的心还是忍不住狂跳,她经历的还是太少了,就算是再害怕也不能让路凌轻易得逞,还是得见机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