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点头,十分真诚:“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放在大腿一侧的右手被人牵起。
“抱歉。”路修远将路漫漫的手拉到胸前,承诺:“我不会让你再让你死一次。”
那心跳声沿着手臂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处,她蜷缩着手指,脸颊泛红。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瞒着我?”他耐心询问。
“坦诚是相互的。”她收回又酥又麻的手,指了指男人的面罩:“为什么一直戴着这个?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的脸了。”
眼见瞒不住,路修远只好无奈地取下面罩。
如她所料,他脸上果然有烧伤的痕迹。
在眉眼处,留下了烧伤的疤痕,不过面积不算大,只有一小处。
“很丑。”路修远苦笑:“本来眼睛就不好看,还多出来了一条疤。”
路漫漫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丑。”她忍不住伸手抚摸眉眼处描摹:“这是我见过最好的眼睛,里面装着星辰大海,很美,很好看……”
闻听此话,他完全呆住。
半晌才释然一笑:“有眼光。”
“所以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他追问,“你很喜欢一个人担着所有的事情。有我在,我可以担着。”
路漫漫下意识想要摇头,可心里却泛起了别的情绪。
从前不能确定,可自从得知路修远的死讯后,她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这种苗头是从什么时候萌芽的,她也不清楚,总之等反应过来时,那情愫已经成了一棵茁壮的大树,枝叶茂密繁盛。
或许是在路修远在废弃大楼救她的时候。
又或许是在他在高速公路截停车的时候。
亦或许是他从水中将她捞起来的时候……
“……”
那些相处点点滴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
他死后,经过旁人的点拨,她才明白路修远对自己有多重要。
她很清楚这种情感和血缘没有关系,不是对亲人的信任和喜欢。
“我确实瞒了你很多东西。”路漫漫垂眸压低声音,耳根子红透了,“就比如——”
“我喜欢你。”
烟花在不远处炸开,发出的声响完全掩盖了声音。
“什么?”路修远挑眉,刺了烟花一眼。
此时已经是万圣节的12点,人们纷纷放烟花庆祝。
他们在塔台的最高处,离那些底下的烟花很近,还是俯视的状态。
“没什么。”路漫漫苦笑着摇头,捂住耳朵,起身趴在塔台的栏杆上看着烟花。
周围的烟花声很大没有要停的意思,两个人交流起来都很费劲。
路修远跟着靠了过去,两个人一起趴在栏杆上观赏着夜景。
“漫漫。”隐约中,路漫漫似乎听见路修远在叫她。
她转过头,侧脸映出烟花的绚丽的火光,晚风吹来将额前的碎发扬起,脸上还挂着笑容。
只见他表情严肃,嘴巴张张合合,似乎说了些什么。可周围的声音太多太杂,路漫漫又捂着耳朵,根本听不见说了什么。
“你说什么?”她捂着耳朵,大声问:“烟花声音太吵了,我听不见。”
路修远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栏杆。盯着她看了几秒,移开眼睛,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看烟花。
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路漫漫目视前方,一朵朵烟花在眼前绽开,又迅速消失。
美好而短暂。
那挂在塔台顶上的灯亮堂了不少,不知哪里来的飞蛾扑腾着翅膀,一直往上面撞。
*
“什么!”路凌听到路修远回来的消息,直冒冷汗:“你是说他不但毫发无损,还开着他们的战斗机把那些人的大本营给炸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据目前得到的消息,应该没错。”方自秋耷拉着脑袋,不敢看人。
路凌整个身体瘫软,跌坐在后面的椅子上,用手捂着脸,疯狂大笑:“哈哈哈哈,真的是小瞧他了,可真是有本事,连这都不死。”
明明是夸奖的话语,语气中却满是讽刺。
还没等二人合计该怎么办,助理便推开了门:“先生,路指挥过来了,您看……”
“让他滚。”路凌连装都懒得装。
“上校!您不能进去!”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
下一秒,路修远出现在眼前,抱着双臂,眼神利得可以穿透身体:“聊聊?”
工作人员还试图阻拦。
“你们都下去吧。”路凌有气无力地说。
最后,方自秋不放心地看了路凌一眼,关上了门。
办公室内只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