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鬼就像没看到东莱蕴一样，机械地爬过栏杆，再次跳水。过一会，湿淋淋地从河里爬出来，慢吞吞走上桥。

随着对方的重复跳水，身上的鬼力又稀薄了几分，感觉再跳个几十次就能魂飞魄散。

待对方第三次走到桥边，东莱蕴忍不住挥了挥手：“嗨，大姐你好？嗨，女士？美女？”

中年鬼卡带了一样，呆呆抬头，看向东莱蕴。两只鬼对上视线，然后陷入了可疑的静止。

还是东莱蕴先眨眼打破了凝滞。因为她注意到，只要不跳水，中年鬼的鬼力似乎可以缓慢增加！

不像当初的她，只掉血不回血。

所以……要么这只鬼背后有人在祭奠供奉，要么，有特殊机遇或者身怀宝物。

东莱蕴好奇地开天眼术扫了一遍对方。

【1级白鬼：邪物噬主，灵魂有缺】

原来灵魂有损，怪不得傻呆呆的。东莱蕴恍然。

不过……邪物噬主？东莱蕴若有所思，顺便用天眼术往河里扫了一圈。

【似乎沾染了些许阴气】

很正常的河，看着也不是天然的聚阴聚煞之地。没有身怀异宝，没有洞天福地，所以这只鬼大概是有人供奉的鬼了。

扫完四周，东莱蕴迅速关掉耗蓝大户天眼术，重新看向中年鬼。

她总共没用过几次天眼术，所以对之前的观测描述都还记得很清。

【凡人：怨气缠身，血螺噬主】这是吴浩的描述，而吴浩当时正在用自身的血肉怨气饲养邪物怨咒海螺。

一人一鬼的描述里都有“噬主”一词。噬主噬主，反噬主人。所以，中年鬼生前也曾饲养过邪物吗？

因为东莱蕴的思考沉默，中年鬼慢慢转回了头，又开始机械性爬桥跳水。

比起中年鬼一次次跳水消耗的鬼气，供奉恢复的鬼气要慢很多。如果无人插手，中年鬼最终的结局要么是在重复跳水中消散于世间，要么，坚持到第二天，泯灭于升起的朝阳下。

毕竟，看她傻呆呆的样子，不像个会躲阳光的。太阳光照射下，东莱蕴平均十分钟灼掉一点血，中年鬼也是1级鬼，应该差不多。

“姐，别跳了，问你个事儿，”东莱蕴蓦地伸手一拦，“还记得怎么回家吗？”

被拦住去路，中年鬼呆了呆，慢半拍转动眼珠，进入了不知道是发呆还是思考的状态。

东莱蕴耐心地等她重启思维。

中年鬼灵魂残损，如果没有黑白无常接引地府，注定活不久。她救不了，也没救她的心思，虽然饲养邪物的人不一定都是恶人。

但是，不妨碍她做一次热心市民，送鬼回家。嗯……顺便看看邪物还在不在中年鬼家里。在的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下次再打。

比起不知真假的搬家鬼，起码这个邪物的存在是经过系统认定的。反正都是在赌概率，既然如此，当然是选概率更大的咯。

“家。”半晌，中年鬼突然出声。

东莱蕴迅速回神，期待地看向中年鬼。

“家……家……”中年鬼有了动作，往前方飘去。

东莱蕴连忙跟上。

然后，中年鬼一边嘀咕着“家家家”，熟门熟路地开始翻桥栏杆，准备跳水。

“哎，姐，你走错了吧，你家肯定不在河里！”东莱蕴反应过来对方肯定是脑子宕机又进入了跳水循环，当即一把将中年鬼从栏杆上扯下来。

看着茫然的中年鬼，东莱蕴叹了口气。行了，她就不该对一个残缺灵魂抱啥希望。

没有中年鬼带路的话……东莱蕴打开背包，看向仅剩的那张寻踪符。

【寻踪符：定魂寻踪，无所遁形。】

东莱蕴默默瞅中年鬼。魂在这，咋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