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公主失踪后,将军就把妹妹送回明诗了?”见任知序如此冷漠没意思,谢寻便故意刺激他道。
“我警告你不要再动她!”任知序迅地冲上前来,攥紧他的衣领逼迫道。
虽然大概有所预料,但谢寻还是被他的这一举动惊得有些无措,他的心底闪过一顿失意,但很快却又故作轻松地慢慢浮起笑来:“还真是个好哥哥呢……”
“国师大人到……”纠纷中,通报的一声忽然传来,任知序不甘地放开谢寻的衣领,收起刚刚涌上心头的杀意。
“免礼吧,各位。”俯身行礼时,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在跟前。
任知序听令直起身来,一个身着湛蓝华贵缎袍,但右手一个刺眼黑手套的男子便出现在眼前,虽是高岸的身子,但看起来却好像个漏水的堤坝。
“圣上的旨意已经下来了,我今日便是特意来传达一声的。”国师缓缓开口,但声音却比看起来的苍劲魁梧不少,“按照圣上的意思,就让任将军在边境先把围城修缮好,将功赎罪。”
本以为会暂时停职惩处,可没想到皇上的意思却是一点也不追究?还要他先把围城修缮好?任知序的心底顿时百思不解,更不要说修缮围城这份差事朝中更是多人抢占,皇上又怎么会把这件事依旧交给他这个戴罪之人身上?而且,他弄丢的还是东槐唯一的公主啊……
皇上的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任知序费劲思索,却如何也难以猜透那帝王的心思。
“怎么?还不快谢圣上恩典?”见他如此愣然,国师提醒地催促道。
“是,谢圣上开恩。”任知序的立马回过神来,赶忙行礼致谢。
“另外,寻找公主的事,皇上已经派人过来支援,相信人已经在路上了。”待他礼毕,国师又声正开口道。
“敢问皇上派来的人是谁?”不知为何,任知序心底小小地抖了一下。
“孙斐瑶。”国师道。
是……是她?任知序皱起眉头,一阵猝然的担忧蕴蕴地积压在心底。
这世上果真是怕什么他便来什么。任知序郁郁地垂下双眸,这下不仅是谢寻,更又是多了一个难缠的孙斐瑶。
“虽说任将军,这次圣上开恩,你得特别感谢一个人。”说着,国师的眼神便笑着转到了谢寻身上。
“原衡郡公,是他求老夫向皇上替你说情的。”国师笑着,语重心长地道。
是……是他?任知序怔地愣了一秒,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可他差点杀了姝儿,求情一事,又如何呢?任知序紧紧地看着他的脸,眼底依旧是一尽冷漠。
“好了,该传达的消息已经传达了,老夫还有事,先不打扰任将军了。”说完,国师便用他那黑手套缓缓地捋了捋了捋下巴的长须,迈步转身离去。
“恭送大人。”任知序便行礼送别。
随着国师一行陆陆续续地移步离开,谢寻也不再停留地忙跟上前去,而仓促的脚步却好像犹豫地多了几分踌躇。
待国师与谢寻一行离开后,驻地里便又恢复了一片萧然,风把任知序困在原地,越吹越乱。
“他刚刚如此对你,你当日的维护,怕是有些不值啊。”刚走出驻地大门不远,国师便有些可悲地叹息道。
“……”走在他旁边的谢寻顿了顿,原本就已游走的心变得更加无神。
“我也想向皇上请缨去找公主。”一直沉默的路上,谢寻忽然出声,却让国师不忍轻轻皱了个眉。
“虽然皇上已经指派了孙斐瑶去,但公主寻不寻得到,由谁寻到,还不能以此来做定数。”
“更何况对皇上来说,寻公主的人,自然越多越好。”谢寻望着路上绵延无际的绿色山川,悠远地道。
国师沉默着,似是在思忖着什么,才用着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缓缓地道:“也是,你那故友挚交现在最应该在意的,应该就是公主失踪的事了。”
“你若寻到了,不信他不会为此感到心软,此外,皇上还能因此看到你的能力,把更多的重视放到你身上;倘若未寻到,也能让他们看到你这份心思,为你与任知序的关系换来转机。”国师继续解读他道。
“是!”谢寻欢快地肯定,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弯腰行礼辞别道:“感谢大人支持,我这就去给皇上写信!”
见他如此兴奋,国师的脸上却神色淡然,布满胡须的脸上皱出轻轻一笑,沉缓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