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在外面一直等着,看着屋里一盆盆血水端出来,红着眼眶满脸心疼,几次想踹门进去又被理智拉回原地。
范思辙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进府直奔范闲的院子。瞧见屋外头只有他爹一个人,问道:“爹,我娘呢?”
范建回过神,哑着嗓子道:“你娘在祠堂,她很担心你,去看看她吧。”
范思辙想也不想道:“我娘肯定是求神拜佛给我哥求平安呢,我不去打扰她了。”他扒着门缝想看看里面,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又搓着手退来了,“没事的,我哥什么都算好了,肯定没事儿……那个,爹,我出去帮着看看还有没有没被迁走的百姓啊。”
“外头危险!你回来!”
范思辙甩着袖子已经跑开了,即使是一脸的灰,即使是晚上,范建也能在他扭头的时候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睛:“爹,我不怕!郭保坤在门口等着我呢!”
两行泪突然顺着范建带着沟壑皱纹的脸流了下来,他一时竟分不清这泪是为了屋里生死未知的大儿子,还是成长为令他骄傲的小儿子。
小院里,范建踱着步,他从来没觉得一个时辰有这么漫长过。
等屋门被打开,看到出来的是费介时,范建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手术做完了。
他抖着声音,问道:“怎么样?”
费介声音透着疲惫,“蛊虫取出来了,假死的解药也喂下去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半个时辰,如果范闲能恢复心跳,就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踉跄两步,范建走进屋子。
若若像是累极了,瘫坐在地上,头抵着塌边,一只手搭在她哥的脉上,甚至都没去管谁出去了谁进来了。
三处的师兄们挤挤挨挨团团坐在另一侧,也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
范建把手按在女儿肩上,劝她:“若若,去休息会儿吧。”
此时长夜未明,屋里点满了烛灯。
“我没事,我要在这儿等着哥哥。”
于是范建就不再劝,他在屋里随意寻了个凳子坐下,和一群人安静的等着。
外面的情形尚不知如何,但多不过就是一家人一起去死,倒是也能团聚。
正院似乎传来了一阵厮杀声,可能是二皇子或是秦家旧部杀进来要报仇。
范建瞧着门口,叫嚷声没能持续多久,王启年带着两个姑娘快步走了进来。
“大人怎么样了?”王启年的表情很是慌张,在看到费介给他稍安勿躁的眼神后,才慢慢平静下来,后知后觉得向范建行礼。
范建摆摆手,“这时候就别搞这些了,这两位是?”
王启年一侧身,“我来介绍,这位是北齐圣女海棠朵朵姑娘,这位是北齐司理理姑娘。”
范建一皱眉,“你们找北齐人来插手我大庆的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