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寻找大部队的途中,她们被一段堵满毒蜂的甬道截停,只得另寻出口,司韶拿着月瞳鸢尾往前探路,叶应晚则拿着小橘灯跟在后面。
甬道脉络复杂,随处充斥着腐朽和潮湿的气息,时不时会有几点滴水声,衬得无尽黑暗更为寂静。
“司小姐,洞穴中的蛛网呈悬丝状,可能附有剧毒,你可要小心些。”叶应晚说道,由于小橘灯照不到洞顶,她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两侧的墙壁,假装头顶什么也没有。
忽然撞到了司韶,她已停住了脚步,叶应晚问道:“怎么了?”
“悬丝。”司韶将月瞳鸢尾举高了些,只见前方有密密麻麻自洞顶垂下来的晶莹细丝,地面还堆着一些干瘪的小型尸骨。
“就…就是这个!”叶应晚将司韶拉后退了些,然后高高举起小橘灯,可惜小橘灯的光芒始终无法抵达洞顶。
“司小姐,梦里都是真的,我会被蜘蛛追……”她捏着司韶的一角衣袖,几乎全身发麻,“我们快离开这里吧。”
“嗯。”
往回走的途中,却又与毒蜂群相遇,两人很快想到了对策,把它们引到蜘蛛的地盘,虽然叶应晚很不情愿,但这是现下最好的办法。
一道剑光掠出,蜂拥而来。
司韶自是牵着叶应晚,不然她根本跑不过蜂群,幸好道路都是稍微熟悉了的,七拐八拐并没有很费力。
跑到悬丝不远处,司韶拿出了那张毯子,叶应晚当即躺下,心里念叨着:哎呀哎呀,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司韶这回没压在她身上,因为毯子确实能隐藏踪迹,所以只是侧躺在她旁边,和她面对面,只留月瞳鸢尾照明。
由于刚经历了剧烈运动,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让毯子里的气氛变得很热。
司韶在听蜂群的动向,眼神并没有聚焦,只是余光瞥到叶应晚的脸上有一些泥渍,便顺手擦了去。
叶应晚的脸自然是被累红的,她盯着某人的脖子,心里气极:你……你多冒昧啊!不敢说出来,怕暴露窝点的位置,话说,窝点这个词是不是不太好?
没有听到毒蜂落在地上的声音,只不过“嗡嗡嗡”的声响更甚,想来,是被蛛丝缚住了。
叶应晚伸手想揭起一个小洞瞧一瞧,可能是出于越害怕越想瞧的心理。
被司韶握住,她以口型说道:外面没有光。
没有光,所以什么也瞧不见,此举反倒还有可能成为目标。
叶应晚点了点头,从温热中收回手,蜷着悄悄放进了另一只手里。
过了许久,毯子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了,司韶神识一扫,只见毒蜂被穿成数串,粘连在一起,蜘蛛正爬在它们身上。
司韶揭开毯子,贴心地将月瞳鸢尾的光挡在身前,对叶应晚说道:“别看。”
叶应晚当然知道,那般情形,仅需看一眼,便能做够十天噩梦,所谓听人劝,吃饱饭,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洞穴深处,似有八颗夜明珠,每一颗都倒映着两点灯光。
回到遇见毒蜂的地段,那里有许多洞口,司韶点燃了十几张符箓前去探路,如果有回来的说明此路不通,如果有被销毁的,司韶自然也能感应到。
可探路符还没回来,一位不速之客却是来了,司韶反手一剑,截住了一缕蛛丝偷袭。
叶应晚看向司韶对面,“怎么了?”
“第一境,未化形的蜘蛛。”司韶拉起叶应晚冲进了其中一个探路符走得足够久的洞穴。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自然没有化形的概念,甚至没有灵智的概念,饿了就吃,是最基本的生存法则。
叶应晚边跑边问:“很大吗?”
“还行。”司韶回道。
还行?叶应晚大概知道了,和梦里一样大,只希望司韶不要丢下她自己跑才好,她往后看了一眼,然后又看向旁边,却突然发现那人不见了……
叶应晚惊慌不已,血液几乎倒流,往四周瞧了瞧,没有半点白色,有的只是拐角处的几条粗壮的触手。她也不敢出声呼喊,只在心里咒骂,死女人,到底又跑到哪里去了?
边跑边骂。
这一跑跑到了一处颇为开阔的洞府,由于树根盘枝错节,使得这处空间异常稳固,没有坍塌的预兆。
叶应晚在洞口等了许久,不见大蜘蛛跟来,当然也不见司韶跟来,休息好后,她开始慢慢探索这里。
树根的延伸好像汇聚到了一个方向,也就是洞府中央,说明中央肯定有什么东西,富含营养和水分。
小橘灯的光缓缓映照出中央的一个祭坛,祭坛上有一个小圆球,被树根托住,走近后才发现,像是一个核桃,荧着淡淡的绿色光芒。
这是花经?话说核桃这种植物,能开花么?来历不明的东西,叶应晚自然不会碰,她还是在这里等司韶好了。
观摩时,忽闻脚步声,叶应晚心中一喜,笑着回头,“司……”来者却不是司韶,是一位身着紫衣的蒙面女子,一股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根本不同于司韶的清冷梨香。
叶应晚捏紧小橘灯的扶柄,后悔莫及,像这种好东西,她应该远离才是,等在这里,无疑是把自己架到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