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好奇,无心动,像是见怪不怪。
谢玄晖心中生出一股子不爽的感觉。
谢玄晖许久才开门的举动,令赵浮岚生疑,她进门便环顾四周,道:“阿玄这般久才开门,可是在屋里藏了人?”
赵棠梨屏住呼吸,鼻尖都是谢玄晖衣服上的味道,这个味道与他身上的一致。
是一种淡雅的莲香,都说少年将军怎会用花香,可谁叫赵浮岚喜欢呢。
赵棠梨轻摇头。
蹲在这里太憋屈,赵棠梨很快便麻了腿,又没有活动的空间,抽筋的疼痛,让她眼角润出来眼泪。
很快就被指尖轻轻抹掉。
衣柜的隔音不好,但赵浮岚刻意压低了声音,赵棠梨起初听不真切,但是后来谢玄晖心虚的依在了门上,反倒是听得更清楚了。
“阿玄有事瞒着我?”
“不曾。”谢玄晖回答。
谢玄晖自顾自回答:“我与赵棠梨并无关系,日后也不会有关系。”
赵浮岚的声音停顿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才回答:“阿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
“这几日我都要在家中照顾父亲,查金锁的事,便交给你了。”
赵浮岚走了许久后,赵棠梨都没有打开柜门出来。
谢玄晖打开门,看到她靠在角落,“出来!”
赵棠梨眉眼紧锁,并不是她不肯出来,而是这地方太小,她腿麻了,动弹不了。
谢玄晖蹲下,下意识的便伸手来抱她,好像曾做过千百次的事情一样。
赵棠梨和谢玄晖都因为这个举动而错愕。
少时的谢玄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她看向他,做出这个举动的人自己比别人更吃惊。
看着他快速收回的手。
赵棠梨撑在地上,几近狼狈的才从衣柜里出来,刚离开衣柜便连打了两个喷嚏。
敞开着的房门,让赵棠梨有些冷。
等到身体恢复了知觉,她一步步的离开了谢玄晖的屋子,刮起来的秋风垂落葡萄的枯叶,落在她脚下。
抬头看去,偏北的院子,敞在北风里,连秋意都要来的尚早一些。
谢玄晖抱胸靠在门前,看着赵棠梨一瘸一拐的,离开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书童递来一件披风,询问谢玄晖:“赵三姑娘穿得单薄,这般出去,恐是要冻着了。”
谢玄晖伸手拿过来,着手处有些湿润,是碰巧滴落的眼泪。
自从上次和赵棠梨一起落水后,他便多了许多梦魇,不过只会在夜里惊醒时记得清楚。
一到第二日再次睁开眼,便只知道自己梦到了赵棠梨,却不知是梦到了她的什么事。
谢家大宅外,赵府的小马车还没有离去。
赵棠梨出门时,赵浮岚撩起了帘子,她随行的侍女早有意料的架好马凳,请了赵棠梨上马车。
“能让阿玄这么不对劲的,也只有你了。”
赵浮岚早就猜到了,谢玄晖在柜子里藏了她,所以才刻意早早离开,等她出来。
“你们两个像是前世冤家,自小到大他对你的事情,都会格外关注格外生气一些。”
“若是你自小喜欢的不是崔琰而是阿玄,你们之间定是大不相同的。”明明说着撮合的话,赵浮岚的脸上却毫无生机,满是疲倦。
她揉了揉眉心,让婢女将披风递给了赵棠梨。
姐妹俩已经许久,未曾面对面的说过话了。
赵棠梨接过披风,没有那种要点脸脸面,折腾自己的习惯。
她拢了拢披风,手脚还是没有恢复温度。
“人心叵测,哪有那么多回头路。”
倒了一杯热茶入肚,赵棠梨的身体勉强回温,“早知道二姐会来拜托谢玄晖,我便不会来了。”
“我不会来。”
赵浮岚打开天窗说亮话,“三妹妹回来了吧,我想不到第二个,你会将弹琴机会让给我的可能。”
赵棠梨握住杯子的手一僵,嘴角提唇,苦涩的道:“是也不是。”
不是从赵浮岚死后回来的。
而是从书中高潮时,如同戛然而逝的昙花,枯萎在夜里。
马车里熏着的莲花香明明很清淡,却熏得人烦闷。
赵棠梨端起茶水浇灭了香炉,打开了窗户,驱散那点不清醒。
赵浮岚:“赵家是否落败与我无关。”
她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对赵棠梨重生的疑惑而已。
“你是何时回来的?”赵浮岚强压着情绪,问她。
赵棠梨将手伸在空中,看着阳光将手的影子在地面拉长。
“我没有与你争抢任何东西的打算。”
“大哥愚笨,却也从无害人之心。母亲……”赵棠梨想来她也没必要继续说下去。
对于赵浮岚而言,他们母子三人的出现,便是折磨。
生来便在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