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凝从他身上撤回目光,朝着门口二人走去,外面集市上行人渐多,还有不少围在门口位置向内观望,她温和态度不变,似乎方才那些话并非出自她口中。
走至二人身边时,闫凝看见魏楚之垂眸叹气举动,她稍微把他的身形挡去,正色对上叶娘子道:“二位兴许是有些误会,不妨到后院闲聊,挡在门口争执,岂不是误了我开门做生意。”
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叶娘子站在原处未动,显然不相信她。
闫凝知晓叶娘子是个爆脾气,这位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县令小姐,哪儿在外人跟前受过气,尤其最瞧不上她这样的商户之家。
罢了,罢了。
她强忍下心中怒气,方才的好心情全被这飞来横祸搅和坏了。
闫凝循循善诱道:“叶娘子难不成是怕我欺瞒你,我与魏郎君有婚约不假,可又未成亲,自然可以解除婚约,但前提你真能给出证据,我肯定认下。”
她说的斩钉截铁,魏楚之神情微动,似不相信她要这般做,再次认真开口:“我确实未与叶娘子有私信来往,怎会有证据可言。”
她对面的叶娘子握紧拳头,显然更为气恼了。
闫凝注意到她的变化,深知方才所做功夫,即将因魏楚之一句话落空。
她眼疾手快,抢先一步拉住叶娘子的胳膊,看着外面人头攒动的动静,信誓旦旦地开口:“叶娘子想想再做决定吧!你难道想明日听到,县令小姐与闫家未婚夫妻拉扯不清这种传言?”
扶摇镇就这么大的地方,如闫凝所言,今日三人在门口拉拉扯扯间,若被有心之人刻意传播,那不出明日,必定满城都在传二女夺一夫的谣言。
闫凝倒是无所谓的,只是不知这叶娘子一个闺阁姑娘,可否能顶得住这番风雨飘摇。
“叶娘子何必让人看了笑话,若有恩怨,关起门来自可辩驳,你说呢?”闫凝感受到手下的挣扎,她微微松了力道,
叶娘子倏然抽开胳膊,冷哼一声,疾言厉色道:“无需你的假好心,我且看你们二人要怎么给我一个交代,若有欺瞒,我必然让爹爹抄了你闫家。”
言闭,叶娘子叫上侍女一同走向后院。
闫凝收回手,凤眸微眯,了然一笑。她就知晓叶娘子这类人,最是好面子,拿名声这种虚物来压她,一说一个准。
书肆内寂静一片,只有叶娘子主仆二人走路的声响。闫凝拍拍手,叫醒店内专注听八卦的伙计,“开门做生意的,都干瞪着眼作甚?”
她凤眸一厉,还真有几分掌事儿的气韵,尤其板着一张脸时,压迫力十足。
闫凝给店里伙计醒醒神儿后,这才想起身后的魏楚之,她冷厉神色一囧,飘忽不定地看了一眼人后,真就问起那个问题来,“你与叶娘子,当真有一段?”
正欲与她道歉的魏楚之神色陡然一变,冰山雪莲般的容颜露出恍惚吃惊之色,他拧起眉头坚决否认:“绝无可能!”
看他见了鬼一般的神情,闫凝后知后觉地摸了摸鼻子,明白自己的猜测太伤人。
可,谁让那叶娘子说的那般信誓旦旦,她也是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随口一问。
闫凝稳了稳了心神,重新扬起笑,同他说道:“既然没这种事,那不妨去听一听叶娘子的说法是从何而来。”
二人并肩而行,谢怀瞧见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一整张漂亮脸蛋都垮下来,连一丝笑意都不想展露。
凭什么魏楚之这个混蛋,就能陪闫娘子同出同进,他却要找借口才能待在这里?
谢怀在二人必经之路停下,如愿拦下闫凝后,他蹭地一下挤到二人之间的空隙里,给闫凝看拓印出的样式奇怪之处。
魏楚之被他挤出几步外的距离,只能被迫跟随两人身后。
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锋利,直直刺向谢怀背后,脑海中将他与数个身影对比,却无一重合。
他到底与谁相像,为何自己以前从未注意到这个人?魏处之默默注视着他,怎也想不通这人为何而来。
闫凝与魏郎君商量如何应对叶娘子的无中生有时,谢怀忽而插入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闫凝蹙着眉,面上无过多神情地指着样式上的一处道:“你是说这里印的有漏缺?”
谢怀一本正经的点头,讨巧地贝齿轻咬下唇,“姐姐不觉此处莲花瓣,少了一个缺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