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村口蔓延到高岗上,樱花树如飞雪般飘散,白云乘风而来;迎春报晓,紫鸢微翘,香氛弥漫;草坪上缀满了星星点点的蝴蝶花,摇动着蒲公英的棉花丝絮。
犬夜叉在晨光中提着篮,背着篓远离。待到他从火云满天中大步归来时,篮中已是两卷绢匹绸缎,桔梗正在木屋前捣着药,等待着他的归来。
犬夜叉走近,将布匹拿出,弯腰笑着说:“桔梗,你喜欢吗?”
桔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起头来,从篮中揭过缎子,轻轻撩开,只见一大匹红缎在晚霞中飘下,围在身上,从腰到踝,不偏不倚,刚刚合身,篮中还有一大匹白绢。桔梗摸了一模,只觉细腻光滑,色泽灵动,令人好生欢喜,也是她前所未得一见的。她摸了又摸,把玩着,爱不释手。
“犬夜叉……你哪得这么好缎子,这天下也是难得一见的,在这个世道,其价可是不菲,天下诸侯未必都能购得。”
其实桔梗心里也不免一阵酸楚,她走南闯北于高岗山村之间,虽也偶过集市,但也从未见过这等好缎,更莫说量体裁衣了,可眼前的少年,一天一转,就为她带来了,还如此体贴合身。当真是捧在手里,甜在心里,虽垂首不言,但秋波已不能离。
这其实对犬夜叉也算不上太难之事,他虽然颠沛流离,但小时候也有几分见识。如今四魂之玉被毁,天下渐安,乱世将终,贩运兴隆。虽说宝贝出价不菲,但对于犬夜叉说,什么要人千方百计踏山探海搜寻的山珍海味,飞禽走兽,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手到擒来,还有悄悄浪费的金刚枪破,手上有的是余额,只是瞒着桔梗不知道罢了。
犬夜叉含情脉脉,勾住桔梗双肩。“你累受经年苦海,伤痛无数,千辛万苦,却连一件新衣都不可得,可叫身边人……怎生过意……也对不住人……”
桔梗点了点头。
“我……现在是身边人没错啦?”犬夜叉惊喜不已。
“你……不一直是我身边人吗……日后,你还可以做那个,那个……”桔梗抱着犬夜叉的头,眼含热泪而又心中羞涩,脸一红,说不出话来。
“枕边人……是不是?”犬夜叉脸一热,把桔梗抱得更紧了。桔梗身上香气,丝丝入缕,秀发拂过,实在令人难得自控。犬夜叉那一头银发已然恢复,风一起,从桔梗耳垂旁刮过,亦是柔顺可爱。
犬夜叉突然“呼”的一声把桔梗连脚抬起,平放横抱在手中,走了起来。
“犬夜叉,你干什么!”桔梗大声说道,但底气很是不足。
犬夜叉走入花海,抱着桔梗转起了圈圈。清风之中,好生爽快,刚刚几圈,桔梗双眼微闭,心中暗喜,但又来几个圈后,便忍受不了,拍着犬夜叉后背,说:“犬夜叉,够了!我头晕!”
“就是要让你高兴得迷糊些呀!”犬夜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桔梗不禁一阵恼怒,往犬夜叉肩上一掐,痛得他大叫一声,手一放就蹿了出去,而桔梗则掉在草地上,好不狼狈。
“犬夜叉,你给我站住!”桔梗拍了拍身上尘土,拔腿追来。
犬夜叉早已蹿进树林中,飞身跳上一根树丫,招招手,笑道:“桔梗,上来呀!”
这家伙……明明就是在欺负我嘛……
桔梗“刷”的纵身一跃,居然也稳稳地跳到了树上立住,一步步走来。犬夜叉脸色骤变,双手不自然地扬起,显然开始怕了,步步倒退。
桔梗见此,忍不住“噗嗤”一笑,上前一把把犬夜叉拉住,随后两人一起跳下树来,桔梗用手戳了戳犬夜叉的额头:“真不像话……”
犬夜叉嘴硬道:“你先把药给捣好再说……都要用的……还有衣服,我才不会帮你裁……”
木屋前响起阵阵笑声。
……
枫之村山花虽好,但养气不宜,二人身上毕竟还是有些内伤,还是蓬莱岛更加风调雨顺,仙气飘飘,更适合休养。于是两人便重新踏上行程,桔梗此时已换了一套新的巫女服,光彩照人,烨烨生辉,有时太阳之下,几乎是亮瞎犬夜叉双眼,路过村庄,各个少女看到,都避到檐下,暗暗称羡不已。
不一日,二人行至一处,山石光洁,草木丰盛,低头一看,居然是当初与四灵大战悟道时的天浮石,二人这才想起,彼此还没说过自己岩内所历之事,于是互相告知,都称奇不已。桔梗掀开洞口封石,只见洞内经文已经磨灭,唯有顶上微光投入,叹息不已。此时外面烈日当空,不禁顿生倦意,两人干脆就进了石洞,背对着一靠,不知为何,就入眠了。
“桔梗仙子如今已然历劫成功,真是可喜可贺,事到如今,也应该把这段因缘给他们说清了。”羲和坐拥九龙九日之中,旁边龙女服侍,天照大神恭敬立于一旁。
桔梗只缓缓觉得自己登云而上,周围仙气氤氲,走上前去,却见日神在前,不免大吃一惊,便要行礼,却被龙女扶住,道:“桔梗仙子,你三世渡劫不易,如今又除却四魂之玉,让天下重归太平,功德无量,不必自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