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解汉服的唯一途径就是影视剧,每一部看过的古装剧,她都会把剧中人物的衣服画下来。
但影视剧改良很多,很多衣服款式不对,她一直想系统梳理各个朝代的服饰,有了几天这个展览,她就可以完成了。
林明溪激动得忘乎所有,她很少有这样情绪外放的时刻,程至简看着这么开心的她,觉得就算被韩书蕴骗回家参加一场鸿门宴,也值了。
“仅供内部使用,”林明溪看到票据上的小字,“程至简,这票你哪来的?”
“出卖色相换来的,”程至简逗她,“时间不早了,咱们快去吧。”
“好!”林明溪跑了两步又折回来,“不行啊,我还上着班呢,今天人多,恐怕不好请假。”
“没事,我跟我姐说过了。”
“好,”林明溪笑得特别开心,“不过咱俩都请假,婷婷他们肯定在背后骂我们。”
“骂就骂吧,最应该骂的是老板,店里人手不够,也不多招点人。”
林明溪笑他,“老板是你姐,你就这么说你姐?”
“她现在不但是我姐,也是压榨我剩余价值的资本家,我一个无产阶级,心疼她资本家干什么?”程至简这样说,其实根本原因是他让贺一棠给林明溪涨工资,贺一棠不同意,他因此记上了仇,一心一意把他姐当作万恶的资本家。
来到博物馆,现场人并不多,听一位工作人员说,这次展会先面向内部人员培训,稍晚再对公众集中开放。
程至简和林明溪直奔汉服展厅,宽敞的展厅里,三面墙上都是用玻璃罩子保护着的古代服饰,按照朝代顺序一字展开。
林明溪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古装,第一次这么直观真切地看到来自古代的衣服,两只眼睛目不暇接地看着,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旁边有工作人员讲解,林明溪认真地听讲,到重点部分,还掏出小本子做笔记——她最近才有的随身携带纸和笔的习惯,用来背英语单词和数学公式。
程至简看她认真的模样,拿出手机偷偷给她拍照,见多了她上课睡觉、学习就烦的样子,这样的林明溪让他觉得可爱又陌生。
林明溪就像忘了程至简的存在,全副身心都投入到那些服饰和关于服饰的介绍中。
解说结束,林明溪开始用手机拍照,她的那部卡得要死的杂牌机,拍出来的照片几乎是一堆糊在一起的马赛克。
“用我的拍,”程至简递上自己的手机,“拍出来照片会清晰些。”
林明溪拍了几张,气冲冲地回来兴师问罪,“你偷拍我!”
程至简暗叫失策,刚才偷拍林明溪的照片,忘记放在私密相册里了,铁证如山,他干脆耍无赖,“就偷拍了,怎么样?”
林明溪一向对程至简的无赖无计可施,“不要脸,给你删了。”
“别删别删,”难得拍到林明溪专注的样子,程至简很喜欢那几张照片,“你要是删了,我以后还拍你,不删的话,以后就不拍了。”
“你保证?”
“我保证!”
林明溪退出相册,狠狠瞪程至简一眼,“再让我发现一次,格杀勿论。”
林明溪走过去继续拍照,程至简倚在墙上笑眯眯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时,负责讲解的姐姐来到他旁边,指着林明溪问他,“你女朋友?”
程至简下意识想否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
“你女朋友长得真好看,看起来她对汉服很感兴趣啊。”刚刚她解说的时候,所有听众中,林明溪最用心,还拿出纸笔做笔记,解说员姐姐一下记住了她。
“嗯,她很喜欢汉服,”程至简说,“平时还经常画汉服手稿,”他包里还有一张林明溪画的画,以前他俩同桌时,有一次林明溪画了画忘了收起来,程至简就悄悄“私藏”了,他像家长炫耀孩子的满分试卷一样向解说员展示,“这是她画的,怎么样,还不错吧?”
“何止不错,画得很好啊,”解说员拿着画端详,“构图、线条都有模有样,可以考虑做汉服设计师了。”
解说员说者无心,程至简却听者有意,他灵光一闪,叫回正在拍照的林明溪,“这个姐姐对汉服文化很有研究,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她吗?包括未来前景、就业什么的,也许会有启发。”
林明溪思绪乱糟糟的,没想好怎么开口。
解说员姐姐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说她是昭海大学历史系的研究生,主攻汉服的保护和修复方向,“你男朋友说你很喜欢汉服文化哦,将来有没有兴趣做这方面的工作?”
林明溪瞪了程至简一眼,程至简知道自己理亏,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装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