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师,可以吗?”林明溪又弱弱问了一句。
林明溪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不然肯定能看到“不宜出行”四个大字。
她完美承接了闻清澜所有的坏情绪,“你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都让你们走了,还磨磨唧唧的,你一个未成年的学生来我这儿干保洁,还不要工资,你是不是觉得工商罚我罚得太少,别逼我骂你,赶紧滚。”
“你骂一个试试?!”程至简终于忍不了了,“你敢骂一句我让你画室开不下去,你是老师,能不能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不接收就不接收,干嘛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难怪你营业执照办不下来,你这样没有师德的人,能办下来才怪了!”
上面卡着不给闻清澜办营业执照的理由就是她曾被学生举报,说她违背师德,虐待学生。
程至简的这句话无疑触碰到了闻清澜的逆鳞,她整个人顿时变作一头暴戾的野兽,愤怒的模样恨不能一口把他吞了,“你个小王八蛋,你有什么资格审判我,我就是没有师德,你能把我怎么样?”
“不能怎样,祝愿你多被举报,多被罚钱,画室越做越小,早日关门大吉。”
程至简和林明溪往外走,闻清澜气得操起门口的拖把要揍他,被闻新桐死死抱住,“姐,冷静,冷静!”
程至简最知道怎样戳人肺管子,看闻清澜气成那样,故意对她哈哈大笑,“生气伤肝,容易早衰,息怒息怒。”
程至简和林明溪坐在路边长椅上喝奶茶,程至简喝下一大口,长舒一口气,“太痛快了,一想到那个姓闻的被我气得要吐血,我就特别解气。”
林明溪却高兴不起来,她之前在网上看了很多美术老师的作品,唯独闻清澜,让她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她的画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越过看荒原,跨过虚无,一把抓住了她的灵魂,她想靠近她、了解她,学习她,可惜,没能得偿所愿。
程至简察觉到林明溪的情绪,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我是不是不该跟闻清澜吵架?”
“啊?”林明溪反应过来,“没有,我虽然喜欢闻老师,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听你跟她对骂,我也挺解气的。”
“那就好。”程至简松了一口气,林明溪没生他的气。
林明溪看他如释重负的样子,笑着说:“你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昨天吓到你了,让你觉得我真的小心眼、爱生气?”
程至简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可不嘛,都给我吓出阴影了。”
林明溪笑笑,“好了,对不起啦,我向你道歉。”
“原谅你了,”程至简故意大喘气,“本来也没生你气。走吧,去下一家画室。”
“今天不去了,明天再说,我们去看电影吧!”
昨天两人就是因为程至简说要去看电影才吵架,听林明溪这么说,程至简不相信,“你认真的?”
“当然,昨天你想看没看成,今天满足你。”
他们看了一场程至简期待已久的国际大片,程至简想跟林明溪讨论剧情,但发现林明溪总是心不在焉,他明白了,林明溪还在为被闻清澜拒绝难过。
从电影院出来,程至简问她,“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去清澜画室?”
林明溪点点头,又摇摇头,“没关系,反正画室那么多,总能找到能接收我的。”
两人又往前走几步,程至简摸着口袋,突然啊了一声,“完了,我手套丢了。”
“是不是忘在电影院了?”林明溪说。
“不是,我在电影院就没戴过手套,”程至简说着,把口袋里的手套往里塞了塞,“一定是忘在清澜画室了,那个小老师给我倒水的时候,我摘下手套喝了一口,我得回去一趟。”
“算了吧,别要了。”一听到落在清澜画室,林明溪就劝他别要了,出门时跟闻清澜吵了一架,再回去他们岂不是要打一架。
“不行,那副手套很重要,”程至简神秘兮兮,“那是你送我的,我必须拿回来。”
“等我,我很快回来。”程至简说着,已经跑远了。
林明溪看着他的背影,觉得那里怪怪的。
程至简很快来到清澜画室门口,早知道还要回来求她,骂架时就不骂那么狠了。
自作孽不可活,他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只要她能收下林明溪,别说骂,就算打他一顿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