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就是传播谣言的暖床，程至简和韩书蕴同游欧洲的帖子越来越火，几乎全校的学生都闻讯前来围观。

林明溪的名声一向不好，这次的事件更是火上浇油，回帖中很多人对她恶语相向，说她不自量力，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就敢跟韩书蕴抢程至简。

另一个人回复：“【她就是知道自己条件不好，所以才要勾引程至简抱大腿呀，程至简可是给她花了不少钱呢！】”

这条回复一出现，帖子再次吸引很多关注，都在问怎么回事。

那人发出一张上次运动会（3）班汉服秀的照片，【大家都知道那次汉服秀是林明溪策划的，可是你们知道租衣服的钱怎么来的吗？（3）班46个人，就算一件汉服50块钱，再加上道具、运费、押金杂七杂八的费用，好几千块，林明溪家里那条件，她哪来那么多钱？】

【答案就是，钱是程至简出的。程至简爸爸是公司董事长，那点钱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所以现在你们都知道为什么林明溪要不遗余力地勾引程至简了吧？】

这件事一出，帖子再次被顶到首页，热度整晚居高不下，关于林明溪的人设，除了校园恶女，又多了一个标签：拜金女。

各种恶意纷沓至来，林明溪坐在电脑前，看着那些骂她的话，握手机的手指泛白，她不想被那些无聊的人影响心情，她只关心一件事：租衣服的钱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程至简替她出的？一想到这里，她就一阵后怕，她不允许自己花程至简的钱，绝对不行！

当初租衣服的时候，程至简告诉她汉服店的老板看在他们是学生的份上，免除所有费用，那时候林明溪就有过怀疑——跟程至简在一起，她的运气就会变得很好，只是她不敢去深究，这份好运是天意，还是来自程至简。

【朋友们，汉服店的电话我拔出来了，谁敢去打！】

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那串号码，林明溪吓得把手机扔到一边，她的房间很小，除了放下一张床，几乎没有别的空间，她在房间里艰难转身，她感到呼吸不畅。

“明溪，你怎么还不睡？”外间奶奶听到动静，问道。

“我一会儿就睡，奶奶，你怎么醒了？”

“你叔叔又没回来，我不放心他。”

“没事的，”林明溪走出去安慰奶奶，“叔叔得上夜班，他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担心的，赶紧睡吧。”林明溪替奶奶盖好被子，回了自己屋里。

她点开手机，将那串号码记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不管事实怎样，她都要弄个明白，如果真的是程至简替她花的钱，她一定会把这笔钱还给他。

电话嘟嘟两声，很快接通，林明溪说明来意，老板就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你们这些学生什么情况？怎么今天那么多人给我打电话，以后再不做你们学生的生意了，挣点钱还裹不住被你们打扰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林明溪愣在原地，不用说她也都明白了，汉服店老板从来就没有赞助过他们，那笔钱真的是程至简出的。

林明溪一阵无力，就在几天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表示她这辈子都不会花程至简的钱，她有手有脚，需要钱可以挣，她才不会像那些庸俗的人那样，只会盯着程至简的家世、钱包，她和程至简之间，是超越物质的灵魂相吸。

这些话还在耳边回响，她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她的铮铮铁骨，终究还是抵不过金钱的力量。

林明溪关了手机躺在床上，窗帘留了一道缝隙，能看到外面的月亮，那么清冷、那么干净，她花了程至简的钱，她在他面前再也无法坦坦荡荡了。

给汉服店老板打电话的不止林明溪一个，帖子上的留言被证实是真的，林明溪拜金女的身份毫无争议了。

林明溪去到学校，能感受到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看她，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只是以前，她知道自己是怎样的人，别人的误解，她不在乎，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她花了程至简的钱，她没办法认为自己是无辜的。

“明溪，帖子里的那些话你根本不用在乎，就算用了程至简的钱又怎么了？他还跟韩书蕴不清不楚的，这些钱就当他对你的精神损失费！”小饼干这么安慰她。

林明溪不置可否地笑笑，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界定她跟程至简的关系了，她以为程至简懂她，可是如果他真的懂她，就不该瞒着她替他出那笔钱，她知道他是好意，可是这样的好意，她无法接受。

和小饼干在操场上聊了一会儿，林明溪感觉心里没那么堵了，程至简就快回来了，等他回到学校，一切都能水落石出了。

回教室的路上，林明溪的手机响了，她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熟悉的生意，“明溪！你快医院，你奶奶晕倒了，情况很严重！”

林明溪匆匆赶到医院，奶奶已经进了手术室，蔡阿姨看到她过来，终于蔡松了一口气，“明溪，你可来了，我都快吓死了。”

今天蔡阿姨收摊早，去林奶奶家串门，一推开门就看到林奶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叫了救护车，又赶紧给林明溪打了电话。

蔡阿拍着林明溪的肩膀，安慰她没担心，奶奶的身体一向健康，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明溪点着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一行接着一行，她讨厌哭，哭除了会暴露她的脆弱一无是处，可是眼下的情形，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