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齐公公身边,有些委屈地道。“公公何必对他这么好,他拿了被褥转身就走,也不知感恩。”
齐公公到底是做管事的,心胸比内监要宽些,他语气平淡。“该他的就给他,咱家也不是克扣的人。”
眼药似乎没上好,内监赶紧找补。“公公自然是最爱护我们的,我只是气那混小子不懂事。”
懂事就不会被龚喜那狗崽子撵到西廊苑,齐公公心想。舒口气,他像逗弄宠物般摸了摸内监的头,目光转向门口,眯起眼。“他既管了西廊苑,里面的人和事自然都是他担着,我也总归能松快些。”
内监顺从地将头撑着齐公公的手,转动眼珠,似乎明白了这位上司的意思。
秋风萧瑟,徐灵抱着被褥可怜兮兮地穿过大半个皇宫,终于在天幕彻底降下前走到了目的地。
今晚是来不及了,他从芭蕉树上折下几片叶子,寻了个屋顶、墙面还算完整的宫室,简单打扫一番,暂时住了进去。闭上眼前,他决定明日将这些宫室再走一遍。
清晨鸟儿叽喳叫个不停,徐灵从被窝里出来伸个懒腰,扭了几扭。垫上叶片的地方不仅硬邦邦还扎人,睡得他肩胛后背发疼。
早餐是没有的,昨日他已打听清楚,内侍省只提供两餐,巳中和酉正,错过了也不会留饭。
眼下还早,徐灵从一旁的水井里连续打了几桶水才终于能用,这里可是他对比几处才选的地方,除了宫室瓦片较完整,有井水也是加分项。
洗漱后,徐灵感觉大脑都清醒几分。他走出院落,沿着剥落掉色的宫墙,将西廊苑又走一遍。
找到了。徐灵欣喜地跑向熟悉的洞口,蹲下身看了又看,用手比划一番,失望地发现,哪怕自己这具身体身材瘦弱,也绝无可能从这个洞口钻进去。
站起身沿着墙边绕开,他需要先找到大门。身后遮挡洞口的杂草无风而动,很快又归于平静。
原来是这里。眼前殿门上的牌匾已脱落,暗淡褪色的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显然已许久没人来过。
徐灵心中一紧,随即想到他还在的时候也许久没人进来,安慰自己或许小孩没事。
但他为什么不回应呢?徐灵又忍不住胡思乱想。他抬手拍门。“有人吗?有人在里面吗?”
徐灵不死心地拍了许久,死寂一片。他只得暂时放弃,要打开门看一眼他才能彻底死心。
巳中前徐灵赶回了内侍省,填饱肚子后吞吞吐吐地和管事公公要到了钥匙。
“宫室的钥匙都给你了,你可要尽心尽力。”
“里面关着的人由你看管,仔细些,若出了事唯你是问。”
“切记不可放私他出来,否则陛下震怒,谁都担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