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盈耳着明月铛,下着雪白曳地长裙,上穿花边淡紫大袖儒,胸前系着陌腹。
马车驶至珍宝阁门口,绿箩将左丘盈扶下马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硕大的朱漆阁楼,门楣上悬着贴了金箔的匾额,上面印着“珍宝阁”三个大字。
左丘盈踏入阁内取下帷帽,扑面而来的是沉水香混着檀木的清冽,整座楼阁皆以百年楠木为柱,八根合抱粗的朱漆立柱撑起三层挑高的空间,当中悬着九盏青铜朱雀灯,阁楼里处处都是人。
左丘盈环视完馆内一旁的小厮便注意到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娘子是来选珍宝的还是加工器物的。”
珍宝阁不仅能买到珍宝还能加工。
左丘盈示意绿箩,绿箩将镶着金丝细纹的琉璃木匣在小厮面前打开,里面是上次左丘桓给她的那十二颗碧蓝明珠。
左丘盈开口:“劳烦找贵阁最好的匠人,将这些珠子做成发冠。”
小厮看到匣子里的珠子后眼睛都直了,连忙将左丘盈请到楼上。
左丘盈才走上阁楼就和眼角点着颗朱砂痣的双眸对视上了,孙嘉树看到左丘盈时眉毛微挑,向左丘盈走去。
“好巧,又遇到娘子了”孙嘉树墨发未束,只在脑后用玉簪松松别住。
一点都不巧,都是精心计划的。
左丘盈含笑:“郎君近日可好。”
“娘子可是来看首饰的?”孙嘉树问道。
左丘盈将绿箩匣子里的东西给孙嘉树瞧了瞧:“前些日子父亲给我我这些珠子,我便想着来打个发冠给镶在上面。”
孙嘉树瞧见珠子也是眼前一亮:“娘子才是当之无愧的明珠,才配得上这东海明珠。”
左丘盈耳尖泛着红晕低头轻笑:“郎君谬赞了。”
小厮正叫了阁主来和左丘盈商议如何打造,一旁传来一道声音。
“这是哪家的娘子,竟然拿着假货来珍宝阁。”说话的人是一位穿着红石榴色儒裙的少女,髻边簪着两支金钗。
“前几日张侍郎家的庶女拿了串琉璃珠子来,竟说是什么青羌的贡品……她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官员,哪里来的青羌的贡品。”少女声里带着讥笑。
阁中霎时静了下来,几个正在看货的贵女交头接耳,伙计的额角渗出细汗。
“玉儿不得无礼。”孙嘉树出口制止过来的少女,她是孙嘉树的表妹,孙蓉玉。
要不是有人设在,左丘盈真的要给她两巴掌了,关她屁事。
孙蓉玉并没有理会孙嘉树的话,她从小被娇养,素来都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能让孙嘉树主动去搭话的左丘盈还是第一个,孙蓉玉看不惯她。
孙蓉玉没有在意孙嘉树的话,因为孙嘉树一向都是向着她的:“你这珠子连光泽都发滞,莫不是拿南海蚌珠充的东海鲛泪?”
左丘盈直想翻白眼,她从头到尾都没说几句话,这姑娘上来巴巴巴就是一顿分析。
“她谁啊”左丘盈问系统。
【孙嘉树表妹】
“她不会喜欢孙嘉树吧,对我对一个没有见过的人敌意这么大,真的很讨厌这种因为一个男的,两个陌生女孩子之间会成为敌人的戏码。”
孙嘉树实在受不了孙蓉玉:“这是中书监左丘大人家的女娘。”
孙蓉玉听到面前的女子是左丘桓的女儿瞬间脸色大变,一脸不可置信。
孙蓉玉只知道左丘桓有一个女儿,却没见过,谁知道才见面就得罪了她,得罪了左丘家的人,要是被她祖父知道了,肯定饶不了她。
孙嘉树先向左丘盈道歉:“是在下管教无方,得罪了娘子,还望娘子见谅。”
孙蓉玉见孙嘉树行礼道歉慌忙福身:“左丘娘子莫怪,是我眼拙,不知是娘子……”她的声音逐渐减弱。
左丘盈上前将她扶了起来:“无事的,许是我这珠子放的有些久了,成色确实不如以前瞧着好了。”
孙蓉玉震惊的看着左丘盈,她居然没有怪罪她,怎么会有如此大度的女子,难怪孙嘉树会主动和她说话。
孙嘉树道:“娘子这次加工的费用就记在在下头上吧,也当赔罪礼了。”
左丘盈:莫名其妙挨了骂,但是却省了钱,也还行,不算白挨。
阁主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得知面前这位女子是左丘家的娘子后更加恭敬了,把左丘盈带到包厢商量。
孙嘉树见左丘盈往三楼去后便收起了脸色的笑容,冷冷的对一旁的孙蓉玉道:“日后在外面说话小心点,不要到时候得罪你惹不起的人,哭着跑着来求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孙蓉玉第一次见孙嘉树这样对她说话,她也知道自己差点闯下大祸,连忙应声:“蓉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