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呀。”
“叔叔,您真的不能再让他生气了,小小年纪把肝气坏了怎么办?身体本来就不好。”
祁承又看向封易闻,见他皱眉仔细听着,压住笑意,又让他伸出舌头,文绉绉地背起词。
“嗯…思虑太过,所求不得,是不是有时候会腹痛?你看你,一脸红点点,都是肝火大导致的,胃口也不太好吧?五脏六腑都是相合的,我看你还点气虚,嗯……”
他特意扫了一眼封易闻的个头,抿唇点点头,“气虚体弱,脾胃虚寒,营养吸收不上,怪不得这么瘦。”
嫂子说要点到为止。
封易闻满脸惊恐地看着他,像活见鬼了似的,“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下文。
封记蹙着眉,思忖着祁承的话。
他只是见别人把过脉,有过一点经验。
但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年轻的白头发小孩儿没在开玩笑,封易闻身体一直就不好,还爱生气,不长个儿净长痘了。
林成许都186了,这小子才169,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的老师是?”他问道。
祁承很想夸一夸他嫂子,封记问得这些问题他都提前告诉自己了,所以应对得游刃有余。
“顾迁,”
封记惊了一下,祁承又道:“是我老师的爷爷,他已经不收徒了,我的老师是顾迟闫。”
是嫂子,这样说话也是嫂子教的。
祁承在心里默默补充。
封记知道顾迁,顾迁的医术在圈里是鼎鼎有名的,是个行医多年的老中医,他孙子那就是顾迟闫……顾迟闫的徒弟,那肯定不会差。
他点点头,彻底信了祁承的话,“那我儿子这样应该怎么办?”
祁承又故作深沉地瞥了一眼急得不行的杜溪,蹙眉,“爱生气随根,阿姨你负主要责任。”
杜溪:“……”
“有没有纸和笔呀,我怕你们记不住。”祁承又四处看起来,余光瞥见楼上栏杆处站着的林成许,朝他笑笑。
封易闻对自己的个子也很在意,急忙“腾腾腾”上楼去拿纸笔,看见林成许时难得没和他说话。
林成许也没理他,单手撑着头,静静看着趴在茶几上乖乖写字的祁承,嘴角缓缓抿起。
哪家小中医是趴在桌子上开药的,那么可爱。
其实最近在家里他也消停了不少,上次封易闻来找他事,他和对方心平气和地讲理,当时封记也在场,还罕见的训了封易闻一顿。
他以前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不会反驳,就一步一步向后退。
但现在,他退到了一个冰凉的人身边,也并不是无路可退,只是被他带着,引导着,一步一步重新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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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几样顾迟闫提前告诉他的药,祁承又特意提醒封记,“叔叔,千万记得不要让他再生气了,您也是。”
封记笑着点点头,和他握了下手,被凉得蹙了下眉。
对于有实力的人他还是很欣赏的。
“你和林成许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帮我?”封易闻在一旁插嘴问道,语气依旧不善。
祁承抬头,和二楼的人对视,像是在对他说,“就是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好的人啊,他帮了我很多,我没什么还他的,只能尽我所能帮帮他的家人了。”
清脆含笑的声音刻意咬重了“家人”两个字。
封记和杜溪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封记朝他笑笑,“代我向顾老问好。”
不是碍着顾迁他也不会这么客气,客套完,他又看了一眼二楼的林成许,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再说什么,转身和杜溪离开了。
祁承和封易闻一起上的楼。
封易闻打量着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嘁”了一声,“林成许这样的人还能有朋友……”
祁承停下脚步,目光微沉,扭头看向他,声音愈冷,“你爸爸刚刚说的话你没听懂?”
封易闻吃瘪,想反驳,半天又只“哼”了一声,越过他快速回了房间,关门声老大。
林容允跟了上来,端着醒酒汤,刚走到祁承身边就被他接了过去,“谢谢阿姨,我拿给林成许。”
“谢谢啊!”林容允笑着点点头,在心里满意儿子这个新朋友,喜气洋洋地下了楼。
她是以利益为先,但林成许要是变得更好她也不会干涉,而且最近她儿子确实开心不少,看来都归功于这个小孩儿。
她又看了一眼封易闻紧闭的房间门,眸子暗了暗,并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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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段时间都不会烦你了。”
祁承把醒酒汤放在床另一边的小柜子上,拿起勺子开始搅。
林成许刚洗了脸,清醒了不少,但头还是昏的,绕过床坐在他身边,仗着醉意细细打量着他,重复看多少遍都不会腻。
“开心吗?”祁承又问道。
“开心,很开心,谢谢你。”林成许说道,轻轻捻着手指,“祁承…你怎么总这么帮我?”
“没有为什么啊,我们是朋友,你也帮了我很多,别总想这些了。喝吗?不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