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和其他弟兄眼睁睁看着顾琛说完话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只不过很快他们就重新沉溺在目睹项羽和虞姬自杀在他们眼前的悲伤情绪之中，恢复了正常，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顾琛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全息舱内，他再三确认了自己所处的环境，花了一些时间才接受他回到了真实世界这一现实。

“没想到现在科技都这么厉害了，早知道当时就去做STS（科学、技术与社会）研究了，一定很有前景。”

顾琛走出全息舱，发现有其他面试者早就已经走了出来。顾琛就这么站着，心思却完全没有在自己以极高的等第通过了面试这件事上，他脑子里就只想着楚军的弟兄们之后的生活会如何，还会有些想念项羽和虞姬，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像他们赴死之前说的那样已经成为了一对平凡的夫妻。

想着想着，顾琛有些出神，没注意到背后有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顾同学，在想什么呢？”

顾琛转过头，发现是陆文，翻了他第三个白眼，每次出现都跟鬼打墙一样，“语不吓人死不休”。

“学长，我在想刚刚副本里的事情。”

“哦？具体说说。”

“我就是在想楚军留下来的人坐船去了江东之后怎么样了。”

陆文脸上不明显地有些失落：“学弟放心，他们都会过得很好。”

顾琛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他只觉得陆文不会理解他的感情——他已经把楚军的每个人都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了，结果就从副本里出来再也回不去了。

“同学们”，丹雪枫拍了拍手，“第一轮的面试已经结束了，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四十分，各位同学是否通过面试都已经在最后的系统广播里有通报过了。已经通过的同学，祝贺你们！没有通过的同学，我很遗憾地说，你们在本次的博士申请中就落选了，请不要把本轮面试的结果当成对你们未来研究潜能的评判，你们依然很优秀！”

顾琛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漂亮话，心仪的学校没发录取对申请者而言就是最大的打击，还要说这种废话用作安慰。

“顾学弟，你应该通过了吧？”

顾琛没想到陆文还站在他后面，又把他跟吓了一跳。

“对的学长，侥幸通过了。”

其实顾琛自己都没明白为什么在他的副本里项羽和虞姬最后自杀了，这轮面试他还是通过了。他想去请教丹雪枫，又不好意思，幸好有落选的面试者帮他问了。

“丹教授，怎样才算通过？”

“只要通报里有‘任务完成’几个字即为通过，至于评级每个人各不相同，是由我们三位老师一致商议后决定的。有些同学没有很好地理解我们题目的意思，‘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这个副本的任务其实并不追求你们最后真正说服了项羽，让他活下来前往江东，真的只需要你们帮助虞姬去劝，有这个行动就可以了，之后项羽如何选择全在于他自己，这个副本本身也是开放式的。无论是作为人类学家，还是作为一个个体，我们都没有权利去主宰别人的人生。”

丹教授说完之后，旁边的谢安知又帮忙补充：“有几个同学甚至都没有熬过第一晚，‘四面楚歌’之后就直接‘姬别霸王’了，虞姬都死了又何来帮虞姬劝项羽坐船去江东之说呢？作为人类学家，观察、感知与敏感度都很重要啊。”

落选的几个同学这才恍然大悟，这副本的名字“奈若何”不只在说虞姬，也在说面试者自己啊。奈若何奈若何，我们能提意见，能帮忙，却终究是无法奈何他人的选择的。

顾琛也茅塞顿开：“原来如此。”

“通过的同学可以离开去休整了，相信你们进入副本之后都没有安稳休息过，明天早上十点我们在今天早上的教室集合，进行下一个副本。”

博士申请就是这样，几家欢喜几家愁。只是当下所有人的心情都还有些沉重，没通过的固然难过，可通过的又要开始为之后的面试而担忧，第一轮面试就是这个难度，后面还不知道会如何。

看着同学们陆续离开之后，丹雪枫叫住了陆文。

“陆文啊，顾同学可表现的比你当年还好啊，你可看到了？”

陆文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顾同学这轮的表现确实很好，我自愧弗如。”

丹雪枫鼓励似的拍了拍陆文的肩：“你也去吧，辛苦你了。”

顾琛在食堂看到了在A大门口见到的张博涵和颜汐两人，一男一女都很高兴，应该是都通过了面试。

顾琛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满脑子都只想着吃完赶紧去宿舍里睡一觉，人在长时间神经紧绷之后突然放松下来真的会格外的疲惫。

“你进入副本之后的角色是什么？”

“我是项羽的亲信，你呢？”

“我是虞姬的侍女，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只是角色不同而已。”

“我对这段历史很熟悉，自认在副本里表现也不错，最后居然只有B级的评定，不知道A级要什么样的人才可以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