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他落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浪花,冰冷的水流包裹住他的全身,口鼻被呛得难受。
口中大串大串的气泡浮上水面,俞飞四肢挣扎着,却毫无作用,意识也渐渐涣散。
他眼皮很重,有些睁不开,少年整个人飘在清透蓝澈的水中,缓缓下沉。
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他感觉到腰肢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勾住。
*
“怎么样?”贺勋毅看着病床上的人,问,“多久能醒来?”
医生检查完,说:“贺总、,病人的脑部受到了重创,什么时候能醒来,我也不好断言。”
男人眉心紧皱,嘱咐医生:“不论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他。”
“是,贺总。”
此时舒特助进来,汇报:“贺总,根据果园的监控调查,小姐是被一名穿着工作服的人绑架的。”
“这个人带着帽子,监控没有拍清楚长相。”
“那就把所有工作人员叫来,让果果指认。”
“是。”
山脚下,警察正在和工作人员做着笔录,局长走到贺勋毅面前:“所有的问题都问完了,暂时无法确定嫌疑人,需要您这边配合。”
“好的。”贺勋毅蹲下身子,指着前面排成一排的工作人员,对果果说,“果果,是谁绑架的你,指认出来。”
果果点点头,走过去,在一众的工作人员中看过去,最后停在一个女员工面前,看着贺勋毅指了指她。
贺勋毅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当初照顾果果不利,被他辞退的那个女佣。
警察上前对女员工说:“不好意思,请和我们走一趟。”
“你们凭什么抓我?”女员工看看小女孩儿,“就凭这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丫头?”
贺勋毅的指甲嵌进掌心,正要吩咐保镖的时候,果果站到她面前,声音不大,但足够所有人都能听到:“是你..我在..你..左胳膊...咬了口...”
虽然果果说话结巴卡顿,但是意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女员工瞪大了双眼:“你....你会说话了?!”
贺勋毅看着六年没有说过话的果果开口说话,心中那口沉寂已久的钟,被狠狠敲响。
连舒特助都不敢相信,果果为了将害俞先生昏迷的凶手绳之以法,竟然开口说话了!!!
警察挽起女员工的袖子,发现了果果的咬痕。
自知百口莫辩,女员工捂着脸痛哭起来,自从被贺家辞退,她没有了客观的经济来源,儿子住在病房里,要钱供养,她努力的出去找工作,却发现贺家的人暗中都打过招呼,根本没有人聘用她。
直到儿子终于因为她付不起医药费,而离世,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只有一个念头——报仇!
她改名换姓来到这里做一名管理菜园的员工,就为着有一天见到贺家的人,好泄心头之恨。
果果走过去,又拉起了女人的手,用手指在她掌心画上一朵花。
女员工的手颤抖着,第一次她见到果果的时候,小女孩儿就在她掌心画了一朵花,那时候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姐。
现在,同样的动作下,却是不同的立场。
女员工被警察带走了。
果果跑到贺勋毅面前,拉着他的手:“大哥,俞..俞飞哥哥...”
“放心把,他会没事的。”
贺勋毅让舒特助送果果回去休息,顺便去调查一下女员工,自己开车去了医院。
病房里,俞飞闭着双眼,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月光透过窗子,洒在那张俊美的脸上,完美比例的五官在静态的环境下,更具诱人性。
俞飞感觉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厨房里屯着几箱方便面,母亲很晚才会回家。
但是,不管多晚,母亲都会亲手为他做上一顿饭。
小俞飞努力的学习,在母亲看到他的成绩单展现笑容时,就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突然,正在上课的他被班主任带到了医院,说母亲想见他。
俞飞看着母亲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虚弱的手伸向他,说‘你要好好活着,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活着’。
说完这句话,母亲的手从他脸颊划过,重重的落在他的手心。
他颤抖的握紧那只已经冰凉的手,一遍一遍的呼唤着再也不会回应的母亲。
贺勋毅坐在病床边,看见俞飞紧闭双目,眉心紧蹙着,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俞飞?俞飞?没事吧?你醒醒!”
男人轻声呼唤着,但少年始终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昏迷的少年抓着他的手,力气很大,没有丝毫放松的迹象。
这时,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按下病床边的呼叫按钮,一边接听电话:“喂。”
“勋毅哥哥。”电话那头是俞海洋欢快的话语,“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我收到了,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俞海洋看着手腕的高定手表,心里暖暖的:“我今天生日,你过来吗?”
“不了,祝你生日快乐。”
男人挂了电话,拿过毛巾轻轻擦干俞飞额头的湿汗。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俞海洋眼神都暗淡了下来,摸着手腕上的高定手表,心中郁闷无比,他总觉得自己能和贺勋毅更进一步。
可每每到他往前迈一步的时候,对方就会后退一步,不管他前进多少,他们之间的饿距离都没有缩短过,永远维持在一个十分微妙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