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楠眉心一蹙:“俞飞又不是没有来家里吃过饭,这有什么好忌讳的?”
“京大,麻烦送我回京大。”
俞飞一点儿也不想和他们吃饭。
当事人都发话了,江楠只好将人送到京大:“俞飞?你这是复读了?”
“我报了成人高考,所以回来读书了。”
“嗯,读书好。”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江楠对俞飞已经没有当初分手时那么重的怨了,反而通过今日对于他的帮助,心中多了几分感激。
他看着少年头也不回的走进校园里,回想起当初俞飞第一次考上京大的时候,他还特意包下一个餐厅为俞飞庆祝。
当初的欢声笑语,仿佛历历在目,如今两人说话却不由自主的带着疏离和陌生。
回去伺候完母亲吃饭睡觉,江楠关好卧室的门,看着客厅里的俞海洋,一步步走到沙发坐下:“洋洋,我记得我们去南涧沙找我母亲的时候,是分开找的,你负责南边,我负责西边,对吗?”
干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俞海洋对于有些反常的男人,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俞飞找到我母亲的位置,就是在南边。”当时根据俞飞和母亲走来的方向,江楠断定母亲是在南边被找到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俞海洋意识到了这话的意思,解释说:“我当时真的找了,还摔了跤,确实没有见到阿姨。”
男人依旧低着头,眉心紧蹙,没有去看他,沉默着。
“江楠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少年坐在男人旁边,双手环着男人的腰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你不要听我哥的一面之词,他一直都妒忌我能和你在一起。”
原本江楠的气已经消了,这句话重新又将他心中的火给勾起来,洋洋以为是俞飞和他说了什么,所以自己才会这么问他。
仅仅一个瞬间,他仿佛对俞海洋有了新的认识:“洋洋,我今天去书房睡。”
男人扯下他的手,上了楼。
俞海洋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
一直以来,江楠哥哥都很吃他这一套的,怎么今天见过俞飞之后,突然就冷了他?
从出生气,他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虽然那时候家庭条件很不好,但他过得很快乐;直到十四岁那年,有一个人来了家里,和父母说什么。
没过多久,父亲俞伟就带了一个和他一样年纪的少年回来,叫俞飞;接着他们家的日子一天天变好,竟然也和影帝江楠成了邻居。
所有的一切都超乎预料的美好,美好的犹如流沙置于掌心,他用尽全力留住,但总感觉那些流沙从指缝间,悄无声息的流走。
他患得患失,疑心敏感,猜忌多疑,都是拜俞飞所赐。
微信响了下,他低头查看,是很短的一段视频,却是能让他留住掌心流沙的坚固堡垒。
***
舒特助拿着整理好的资料文件,进入总裁办,发现贺总桌上治疗抑郁的药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自从贺总和俞先生冷战之后,贺总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几乎是日夜不歇,这段时间里,也多是住在公司里。
“贺总,您不行就去和俞先生服个软呗,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正在敲字的男人突然一顿,掀起眼皮看了眼大难临头的舒特助:“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就去把停车场的地扫了。”
舒特助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突然后悔刚刚没过脑子的多嘴,贺总怎么可能服软呢?
他放下文件,转身出去了,整间办公室安静异常,贺勋毅处理完最后的工作,靠在办公椅上,心情烦躁无比。
儒道苑的保安正在聊天,突然看到很久没来的车牌全是6的车主又来了,那辆豪车停在一栋楼下。
贺勋毅在车里吸了两口烟下车上车,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手抬起又落下。
踌躇半天,按响了门铃。
可迟迟没有人开门,而且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男人有种不好的预感,指纹解锁进去,发现屋里没人,俞飞的东西也不见了。
这里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他心中有莫名的异样感,很不舒服。
次卧里,也干净的像是从来没有住过人一样,他走进去,坐在床上,发现床头柜的抽屉没有关严,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拉开一看,是一个俞飞的笔记本和他的戒尺。
他拿起,翻开笔记本,里面的解题公式和娟秀工整的字体,都是那样熟悉。
翻过两页后,是一副简笔画,应该是俞飞空闲的时候画的。
画了很多Q版人物,都是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穿着黑色披风的他在给俞飞补课,严厉又恨铁不成钢的他用戒尺打俞飞手板,张口大嘴陶醉讲课的他,在书房沙发补觉的自己,两人在餐厅一起吃饭的样子......
男人的嘴角不觉挑起,回想起在医院的补课时光,还仿佛在昨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