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李大仁道:“你他奶奶的放屁!别听他们瞎扯,根本就没有的事。我看就是因为上次你跟老大赌骰子,赢了他2两银子,让他记心上了。你是知道的,老大可小心眼,搞不好我就是因为跟你搭伙才得干这些脏活累活,简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喂喂喂,别说了,有人来。”刘老三给李大仁提个醒,李大仁见不远处有人走过来,当下把佩刀一横,截住这伙人,呵斥道:“都站住,这里已经被查封,禁止入内,你们快些离开。”
其中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走上前,面上挂着贼贼的笑容,他凑到两位官差身边,从怀里摸出来十几两银子,塞进李大仁的手里,悄声道:“小人久仰二位官差大名,一心想要结交。正好遇到这个机会,您二位就拿着这些钱去吃肉喝酒,这埋死尸的活就由小人代劳,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老三见状,拱了拱李大仁肩膀,将他拉到一旁,小声说道:“嘿,没想到咱哥俩都到了要人巴结的地步。本来这埋死人咱就不愿干,要不...”
李大仁和刘老三对视一眼,原本这就是上头硬塞过来的苦差事,却不想幸福来的这般忽然,不仅脏活都有人抢着干,还有钱。
两兄弟商量一番,决定由李大仁出面,他昂首挺胸的,对着于谨这伙人道:“小伙子有点眼力见,那这里的事就交给你办,可得给我整好了,日后在洛阳城里若遇上麻烦,尽管来衙门找我,大爷会关照你的,哈哈~~”
“一定一定,多谢大人照顾!”于谨拱手拜谢。
“哈哈哈~好说,好说!”李大仁叫来刘老三,两人笑嘻嘻的搭肩离开。
白幽缓缓推门而入,这里和昨日并没有太大变化,依旧是那个隔间较为干净。众人往隔间里走,只看角离大师就靠在案桌的桌腿旁,静静的睡着。他睡的很安详,嘴角弯起一丝浅笑,十分的恬静。
他,是见到她了吧!
世人总归要有一死,然而死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临到死前,还依然在忏悔。对于角离大师而言,这样的结局,或许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角离身旁倒插着神剑‘焚幽’,这把神兵利刃没有被角离大师藏在之前的那个地板夹层里,想来是有意将它交付给谁。
几十年来,唯一和角离打过交道的,也就只有白幽这伙人,其意图不言而喻。
于谨不得不佩服这位老者的眼光见识,他是笃定白幽知他身死后会赶来,这才将剑放在显眼处。没想到看上去年迈昏聩的老头,内心却澄如明镜。
众人带着沉重心情,找了块风水不错的地方,将角离大师入殓埋葬,白幽吩咐石木去街上买一些祭奠要用的东西,又托人给角离立了块碑,墓碑上刻着‘角离之墓’,碑牌右下角刻着‘与妻同穴’。
一切收拾停当后,白幽暗自下了一个决定。
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把焚幽葬于角离墓下,他对墓碑缓缓说道:“我与大师只有数面之缘,你却赠我如此珍贵之物。焚幽含有你妻子一身精血,是你的寄情之物,白幽不敢相夺,就让这把剑陪伴你夫妻长眠底下,想来你地下有知,也不会太过孤单。”一席话落,白幽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墓碑鞠了一个躬,而后对众人说道:“咱们走吧。”
安葬好了角离大师,大伙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洛阳城。一路上,白幽寡言少语,神色低迷,他试想着假若以身相代,如果他是角离,这丧妻之痛发生在自己身上,个中痛苦,自己又是否能够承受?
答案是不能的,他无法想象,如果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会变得如何癫狂疯魔。
※※※
夙府,无论是在人力物力财力方面,都是首屈一指的地道富商,在魏国拥有上百家店铺,都城近一半的税收都源自于这个富豪。前些年魏、梁二国频繁战争,三分之一的军粮都是由这位夙员外鼎力支持,连高欢都会给其几分薄面,更何况朝中其它那些官员。此次比武招亲,自然是吸引不少官宦子弟前来参加。
往日夙府多有家丁把守,防卫森严。今日却大开门庭,非像以往那般严谨,府门外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白幽还未及近,便听远处传来骚乱的吆喝声,想必比武已经开始。
走进夙府,这里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一大堆人将比武场包裹在中间。这个比武场很宽敞,比任何一个比武场都要大,也只有夙员外这等有钱人才能在院子里摆出如此大的排场。
擂台之上已有两个人,一人手持长剑,模样很是狼狈。另一个人则躺在地上,显然已经无法再战。
台下有势力的人早已选好位置,端坐在旁,品尝香茶。而那些没有势力的人,只有在后面站着看戏。想来没有达到一定地位的人,都没有资格上去打擂。换言之,即便你武艺高强,若是后台不够硬,你也只能干看着。
在擂台正前方坐着的便是夙员外,那个狠狠给自己一巴掌的男人。白幽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未发现夙青的身影,看来这比武招亲的馊主意,夙青也是极不情愿的。
场上,那位拿着长剑的男子,长长吸了一口气,对着台下一席人,大声喊道:“还有没有人来挑战,啊!”
吼声还未过三秒,只见一个巨大黑影忽然从半空中砸落,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出现在众人视线。
此人身高九尺,圆头肥脑,单凭那副长相就让人觉得凶神恶煞。他打着赤膊,露出黝黑的皮肤,胸口上的汗毛一直长到脐下,浓密程度几乎和野人一般无二。
“居然是元欣_ _!!”于谨惊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