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太阳刚刚突破地平线的束缚,一跃而出,沙漠上升腾起一片灰蒙蒙纱雾,随着马蹄声纷至沓来,层层沙浪被排开,白幽领着大军,踱着不急不缓的步伐,来到柔玄城外。
守城士兵立即吹响号角,城门打开,阿那瓌率兵出城。
见对面是位年轻将领,阿那瓌不由哂笑一番,脸上写满了轻视,道:“派一个小辈领军,魏国这是没人了吗?看来中原之主的位置是要异位了。”
白幽拱手笑道:“可汗说的是,我也纳闷,朝廷居然派我这样的小人物来收拾阁下,看来你也就值这个价吧。
冷哼一声,阿那瓌道:“你很嚣张,也很胆大,希望你的实力能和嚣张的态度一样,不要让本汗失望。”
叹了口气,白幽摇头道:“都说了在下只是个小人物,会有什么能力。我又不想打仗,要不可汗献城投降,我也乐得个轻松,早点班师回朝。”
“哼,逞口舌之利,动手吧!让本汗瞧瞧,凭你手上的几万兵马如何抵挡我十数万儿郎,我,拭目以待。”
两方军令下达,白幽领导的魏军率先出击,军队排列成一条直线,如巨蟒下山般,倾巢而出。
阿那瓌见状,满是不屑之意,道:“就这点兵力也敢与我硬碰,看来不用那帮铁奴出手,战斗很快就能结束。”
“杀啊!”随着阿那瓌刀锋所指,身后军队如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袭冲杀,而白幽的军队在即将撞上敌人时,忽然分兵两路,如二龙出水般,分别朝不同方向涌去。
两对人马互相以首尾相接,形成一个圆形,将阿那瓌的十数万大军困在其中。由于阿那瓌的军队是以方阵形式部署队伍,一旦被困,方阵中心的力量很难发挥其作用。中心处的士兵见周遭都是自己人,不知朝哪攻击,场面十分混乱。
即便处于这样的劣势,魏军依然没有占到多大便宜,柔然士兵之悍勇乃中原罕见,战鼓轰鸣,杀喊声连成一片。
阿那瓌杀红了眼,围堵他的士兵只看见寒光一闪,人头就已经落地。赵贵和石木对视一眼,二人同时挥动武器,朝阿那瓌发出攻击。
白幽听从于谨的建议,命李虎率领五千骑兵穿插在柔然军队的中间,将其军队一分为二,首尾不能相顾。
这般巧妙的运用战术,使得阿那瓌的前后军彻底断绝联系,军令无法正确传达,军队瞬间土崩瓦解,局势一边倒的转向魏军。
占据如此优势,白幽心里仍是顾虑重重,总觉得此战不会那么简单。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无数的狼嚎声响彻寰宇,庵罗辰率领三千狼骑兵由外围发起猛烈攻击,这支部队数量不大,战斗力却是超乎想象的强。
狼本嗜血嗜杀的凶猛动物,马匹对其有着来自动物本能的恐惧,这么多狼同时嚎叫,多数战马受到惊吓,高高抬起马蹄,将背上的士兵给摔下马背。
庵罗辰领着部队朝魏军侧翼切入,如一根长矛直戳腹地,然后又从另一个口子戳出来,如此反复几次,白幽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瞬间支离破碎,场面再次陷入混乱。
没想到敌人还有驭狼之术,这是白幽始料未及的,他向于谨问计道:“情况危机,怎么办才好?”
见庵罗辰出现,于谨的怒火几乎烧至眉毛,他极力压制情绪,迫使自己冷静,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如何将庵罗辰置于死地。
他沉思了一会,冷声道:“竟然用上狼骑兵,好,很好,就让这三千狼骑兵给我妹妹陪葬吧。”
他道:“狼怕火,可先让将士们佯装败退,再命李弼带上全军的硝石硫磺,领一对弓骑兵进行埋伏。我倒要看看,在漫天火箭下,这群狼崽子们能活过几成!”
在于谨的建议下,大军逐渐撤离后退。阿那瓌见对方溃逃,胜利的快感极度膨胀,命令大军乘胜追击。庵罗辰率领的狼骑兵冲在最前面,彷如饿狼捕食,疯狂的追杀。
就这样,狼骑兵追了有好几里路,忽见天空一黑,如乌云盖顶般,遮天蔽日。庵罗辰停下脚步,凝神观望了一会,发现半空中尽是些坛坛罐罐,他顿觉不妙,吼道:“都散开。”
可话音未落,只见漫天火箭破空而出,箭如滴雨,欻欻的声响不绝于耳,它们穿破装有硫磺、硝石的坛坛罐罐,于半空中炸裂出一片汪洋火海。霎时间,燃烧着的熊熊大火发疯似的见风即长,随风四处乱窜,肆无忌惮的吞噬着一切。
狼骑兵□□的战狼逐渐变得躁动不安,已经出现不听指挥的凶狼反噬其主。被狼咬伤、咬死的士兵不计其数,原本最锋利的长矛如今演变成刺向他们的凶狠利器,战场上一片哀鸿。
敌军越来越乱,白幽抓住战机,下令后军改前军,全面发起总攻。这一次,是由于谨亲率一支部队,径直朝庵罗辰杀去。
庵罗辰见形势不对,便想带上一队人马护送自己撤离,白幽见状岂能由他轻易离开,立即对石木、赵贵、李弼、李虎等四人下达命令,道:“给我拦下了!”
四位将军各领一支队伍,将庵罗辰撤离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全部封锁,致使庵罗辰逃脱无路,很快就被于谨追上。
潜藏在内心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于谨怒火中烧,脸色暗沉,肌肉扭曲的有些不自然,满身杀气。
见这般煞气十足的人怒视自己,即便是身经百战的庵罗辰也不免一哆嗦,四下已无退路,他心中顿生恐惧,道:“你何故如此仇视小王,我没有跟你结仇吧?只要你放小王一条生路,日后金银财帛,定会报答。”